“是,富家和官家子弟。”包括他自己也是。
“是啊,入學門檻兒從資質變成了錢和權,學生一個個比先生還金貴難伺候,這書院能成什么氣候?不過是靠著以往的盛名和皇家的招牌罷了。”他沒說自己也是昌云書院出來的。
“你聽聽?王爺都這么說了。”謝棠贊賞的沖宋雁亭笑了下,“你說咱家又不缺錢,又不需要你考狀元,你學學算賬做生意就行了,爹娘把你送進去又不是為了讓你受委屈的。”
謝禮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那我真的能換書院?”
“能。”謝棠摸了摸他的腦袋,“爹娘又不是迂腐之人,走,我去跟他們說。”
宋雁亭慢步跟在姐弟倆的身后,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羨慕謝禮,他娘去世的早,爹在他幾歲的時候就被趕到了封地,倒是有個妹妹,剛出生就夭折了。
從小到大沒人給他撐腰,沒人關切他受沒受委屈,哪怕就是這么跟他說說話都沒有過。
他拼命的念書練武,想受到關注,想被夸獎,想有朋友跟他一起吃喝玩樂。
但其實好像不用這么辛苦拼命,謝禮念書也沒有很好,更沒有功夫,可他的爹娘阿姐,一樣會關心喜歡他。
“王爺,發什么呆呢?我過來的時候娘都要擺晚膳了。”謝棠扭頭喊他。
宋雁亭回過神,忽然笑了下:“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娘特意問了我王爺愛吃什么,保證甜你的牙疼。”
他們過去的時候謝遠良也在,八成是知道宋雁亭過來了,已經在飯桌入座了,他們肯定是不好趕人的。
“王爺。”謝遠良搭上了太子也是不敢輕慢定王的。
“嗯。”宋雁亭淡淡應了聲,還是坐在了謝棠旁邊,低頭一瞧果然好幾道自己喜歡的,就這菜式,絕對是謝棠教的。
大家都動筷子了,謝禮是一點也沒吃飯的心思,開口就是:“爹娘,我想轉書院。”
謝遠舟一愣:“什么?”
“我不想在昌云書院念書了。”
謝遠舟和柳氏還沒說話呢,謝遠良一下拉高嗓門兒:“你說什么胡話呢?!昌云書院那是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的地方?你說不去就不去了?知不知道二叔為你求了多少人啊?”
“二叔,你求人不也是我爹出錢嗎?先別急,聽小禮說完。”
柳氏忙問:“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跟謝棠一模一樣的問題。
“也不算欺負吧,就是那件事后也沒人跟我說話,沒人跟我玩兒了。”謝禮實話實說,“我每天都很不想去。”
“這有什么的?讓你去念書,又不是讓你去玩兒的。”
這回直接沒人搭理他了,謝遠舟放下筷子:“這真不想去?可你的學業本來就不大好,要是去了別的書院……”
“爹,您的學識也不太好吧?”謝棠有點不客氣的戳穿,“當初不是連舉人都沒中?生意不照樣做的紅火嗎?他能識字會算賬,您再教教做生意不就成了?”
“這……”謝遠舟被她說的無言以對,轉頭去看宋雁亭,“王爺您說這事兒?”
宋雁亭吐出一塊兒骨頭,擦了擦手:“小孩子交朋友挺重要的,別以后性子方面長岔了,況且您賺這么多錢是為了什么,不就是讓兒女過的舒坦嗎?”
這話一說,本來還有點可惜顧慮的夫妻倆一下就被說動了,柳氏一想自己寶貝兒子,每天去了書院獨來獨往的誰都不搭理,更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