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灑在裴昭睡覺的軟榻上,驅散了昨夜的沉重。
昨日與春桃那番掏心掏肺的長談,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來,不等蕭崎從宮中歸來,她便已沉沉睡去。
似是聽到了裴昭這邊的起床聲,一個低沉還有些戲謔的聲音傳來:
“夫人睡覺便認真睡覺,何必里三層外三層裹在身上,難受得緊。”
裴昭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才恍然想起昨夜太困,連外衫都懶得脫,就這么和衣睡下了。
她心里一陣無語,這蕭崎管得未免也太寬了些?在外管天管地,在家還要管人怎么睡覺不成?
蕭崎慢悠悠地踱步過來,修長的手指系好腰帶的玉扣,目光落在裴昭裹得密不透風的身上。
“若是實在擔心,你大可以叫下人在這邊裝上帷幔,本閣領還不至于這么饑不擇食。”
聞言,裴昭先是一愣,隨即才意識到他一開始的意思!
一股羞惱瞬間涌上臉頰,她低頭飛快地檢查了一下自己內衫的衣領,確認嚴絲合縫,并無任何不妥之處,才稍稍松了口氣,但耳根卻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紅暈。
蕭崎將她的慌亂盡收眼底,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那笑聲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本閣領不想要的,”他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現在不想要,以后也不會想要,夫人大可放寬心些。”
說罷,他轉身,玄色衣袍劃出一道冷硬的弧線,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房門在他身后輕輕合上,留下裴昭一人坐在榻上,胸口起伏不定。
若不是那道該死的圣旨沒得選,這天底下,恐怕沒有哪個女子愿意和這樣刻薄、傲慢的男人朝夕相處吧?
她實在想不通,那些傳聞中撞破了頭也想往蕭府里闖的女人,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空有一副好皮囊,還真能當飯吃嗎?
卯時剛過半個時辰。
裴昭站在蕭府大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淚水瞬間潤濕了眼眶。
淚眼朦朧間,她的視線不經意地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眸。
“夫人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裴昭懶得跟他多掰扯,隨口敷衍道:“夫君太好看,妾身感動極了。”
說罷,她也不等蕭崎反應,自顧自地伸了個懶腰,便抬步朝著刑部的方向走去。
然而,剛走出沒兩步,身后便傳來了馬蹄聲和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