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親,是我最小的女兒,也是我最疼愛的女兒?!?/p>
“你和她可真像啊,每次我看見你,就像看見她一般?!?/p>
云皎怔怔,這話無疑讓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她分明是云家被賣掉的小女兒,此時怎么突然多出個娘親。
蘇老太太呵呵一笑:“你母親帶著你離開家前,曾給雕過一個刻著皎的玉佩,你鎖骨上,還有一個月型的胎記,對吧?”
的確如此。
只是那被她隨身攜帶的玉佩,早在生活困苦的時候,被她當掉換錢了。
能代表她身世的物件,離了那重身份,也不過只換了五兩銀子。
云皎只覺喉頭發(fā)哽:“那、那我為何,會出現在云家……”
“她當時自身難保,帶著你四處奔逃,想到南境去,好歹見徐將軍最后一面,卻一時不察,就叫你走丟了。”
“找你的路上,她被當今圣上的人發(fā)現,擄去了皇宮,成了柔妃?!?/p>
蘇老太太說得平靜,卻讓云皎反復消化許久。
好在,老人家只是想把憋了許久的秘密說出來,云皎的反應便沒那般重要了。
“你母親同你那時一樣,就愛四處闖蕩,哪里像個閨閣女子……”蘇老太太咳著,又扯出一個懷念的笑容,“就是跟著你舅舅的商隊走的時候,遇上了徐呈將軍,和當時還是皇子的圣上。”
蘇老太太言辭激烈起來:“她都已經嫁給了你爹,生下了你!那個畜生,竟然還惦記著她!不然,何至于讓你流落在外半生,直到這時我這個老太婆才敢與你相認!”
云皎每一次眨眼都極緩,心里亂了個徹底。
“徐呈將軍,是我爹……是,那個和前太子一塊,被誣告謀逆的將軍?”
蘇老太太換了口氣,嘆道:“是。”
云皎忽覺遍體生寒。
究竟是何種冷心冷肺之人,能對自己的兄弟和骨肉痛下殺手。
祖孫二人相對枯坐到半夜,蘇老太太終于沉沉睡去。
此后再未睜開過眼睛。
……
蘇府上下皆掛上了白燈籠。
在白日里,都閃著悠悠的冷光。
滿目的白色,暗卻刺眼。
進靈堂祭拜時,云皎沒走穩(wěn),絆在門檻,摔了一跤。
這一摔,叫云皎的膝蓋舊疾復發(fā),時時刻刻都如同風鉆入骨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