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心中炸開,險些駭白了臉。
一雙眸子盯著簪子,只裝傻充愣繼續說道,“奴沒有簪子束發,見這梨花好看,心里喜歡,財迷心竅,就撿了起來”
那人笑了一聲,笑得意味不明。
一雙鳳目射寒星,大抵不信她的鬼話。
但若是蕭延年,必也是不信的。
他只需再動一動手,將這簪子的花頭卸下,便能一眼瞧見藏于內里的毒。
內里真是五毒俱全,招招致命吶。
阿磐大膽地望他,也大膽地瞧著簪子,胡言亂語起來,“大人喜歡,大人便拿走。”
她有一雙剪水雙瞳,看起來盈盈一脈,我見猶憐。
她也但愿這看起來盈盈一脈的眸子能將權傾天下的魏王父哄騙過去。
她自然知道不自量力,也自然知道那人輕裘肥馬,堆金積玉,豈會喜歡一支不值錢的破簪子。
她就當自己是癡人說夢。
簪子的這一樁,那人信與不信,阿磐不知道。
因為他話鋒一轉,又問起了另一樁。
然而另一樁也是一樣要命的事。
他就用那支簪子挑起了她的下頜,扼著她下巴的手陡然起力,揉捻著她的肌膚,似是要將她捏碎在掌心一般。
瞳孔一縮,聲音冷峭,“孤再問你一次。”
那人下手比先前用力,挑得她下頜生起痛來,她順著那人的話問下去,“大人要問什么?”
那人好看的鳳目似一口深不見底的幽潭,幾乎要將她吸進去,溺下去,一字一頓,“趙營的馬,是誰下的毒?”
好似一個環。
她為了見謝玄,夜半放倒了趙營的馬。
趙人因了沒有馬,這才步行前去援軍。
正因了趙人步行前往,筋疲力盡,因此輕易就被魏人的兵馬追殺殆盡,還把她和趙將虜回了魏營。
也正因了趙將被虜,才放出舞姬之中潛有細作這一茬。
也正因了舞姬中只有阿磐進了魏營,到底在謝玄心里埋下了一根致命的刺。
從環的那一頭,兜兜轉轉到了環的這一頭。而似這樣的環,她還有許多。
衛姝的環,蕭延年的環,還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環,哪一個環不是要命的環呢?單是這么一想,就叫人頭皮發麻,惶惶不能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