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
沈遇安不放心,讓人重新換了酒店和司機,還給她安排了二十四小時隨身保鏢。
黎薇覺得有些夸張了,但沈遇安卻不然。
神色凝重地說:“薇薇,我不能確保你每一次遇見危險我都能及時出現。”
沈遇安眼里的認真,讓黎薇有些不知所措,那種熟悉的目光又回來了。
高一時,她總愛和心心泡在畫室,一畫就忘了時間,常常是晚自習結束,又磨磨蹭蹭等到校門快關,才背著畫板嘰嘰喳喳地往家走。
夏夜里蟬鳴聒噪,路燈把影子拉得老長,兩個人并肩踩著樹影說笑,誰也沒留意身后那道不遠不近的身影。
是從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好像是某天沒有晚自習,放學比較早,她和心心在街角道別,轉身時無意回頭,看見路燈底下畏畏縮縮的身影,要不是因為沈遇安氣質比較獨特,換作別人就像個偷雞賊。
沈遇安穿著干凈的白t恤,背著書包,見她看過來,很快側過身,手忙腳亂地轉開視線,假裝在看墻上的招貼廣告。
從那以后,她便留心了。
無論她們走多晚,繞多少彎路去買路邊攤的烤腸,身后總有那么一道身影。
他從不多言,也從不靠近,就那樣隔著米的距離,踩著她們的腳印,把她送過跟心心分別的街口,又跟著她到家看著她進小區門口,才會轉身離開。
連保安叔叔都提醒她好幾次,以為是壞人。
秋意漸濃時,晚自習的夜風里總帶了點涼意,她裹緊外套回家,偶爾能聽見身后傳來輕淺的腳步聲。
有次心心打趣說“總覺得有人跟著”她嘴上嗔怪“別疑神疑鬼”心里卻明鏡似的。
知道是沈遇安。
他總是那樣,笨拙又執拗,把關心藏在最不張揚的角落。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大半個學期。
直到某天她聽見有人議論她和沈遇安,實在受不了,晚自習結束沒等心心,自己加快腳步往家趕,卻在她回家的必經路上撞見等在那里的他。
少年眼里的慌張還沒來得及掩飾,她尷尬地別過臉,悶聲說“以后不用這樣了”。
第二天起,就讓奶奶每天派家里的司機來接她。
當她意識到沈遇安是因為她幫助過她媽媽的緣故,把感激誤解成了喜歡,就覺得沉重又別扭。
思緒回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