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刮過陡峭嶙峋的采石小道。五十多人沉默疾行,只聞粗重的喘息和甲葉摩擦的輕響。腳下碎石不時滾落深淵。
“大人,前面就到‘鷹嘴巖’,繞過它就能看到被奪的烽燧背面!”二狗伏在一塊巨石后,聲音壓得極低。
葉云揮手示意停下。他側耳傾聽,前方隱隱傳來兵刃交擊和喝罵聲,正是張狗蛋被堵截的方向。
而更高的崖頂,那座失守的烽燧火光搖曳,人影晃動,隱約有弓弩上弦的咯吱聲傳來。
“袁老大肯定在上面!”二狗眼中寒光一閃,“居高臨下,狗蛋將軍他們”
葉云目光掃過鷹嘴巖下方一片相對平緩、亂石嶙峋的坡地,那里是通往烽燧背面的必經之路。“二狗,帶兩個兄弟,摸上去,看看坡地有沒有埋伏。”
“是!”二狗如貍貓般竄出,帶著兩人融入陰影。
時間仿佛凝固。遠處野狐溝主戰場的廝殺聲、北面土堡零星響起的弓弦聲,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夾雜著一聲壓抑的痛哼!
“有埋伏!”二狗的厲喝劃破寂靜!
“殺!”幾乎同時,鷹嘴巖下方的亂石堆后,猛地躍出數十條黑影,刀光霍霍,直撲二狗三人藏身處!領頭一人,滿臉橫肉,手持鬼頭大刀,正是袁家老二!
“救二狗!”葉云眼中戾氣爆射,“鋒矢陣!沖過去!”
“殺——!”徐山和親兵隊長同時暴吼!五十名精銳槍兵瞬間結成錐形陣,長槍如林,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撞向坡下的伏兵!
“叮叮當當!”兵刃猛烈碰撞!甫一接觸,便有數名土匪被長槍捅穿!但土匪人數更多,且悍不畏死,瞬間將槍陣纏住!
“葉云!老子等你多時了!”袁老二狂笑著,鬼頭刀帶著惡風劈向一名親兵!
就在這混戰膠著之際!
“咻咻咻——!”數支弩箭帶著凄厲的尖嘯,從崖頂烽燧方向激射而下!目標,赫然是陣型中央的葉云!
“大人小心!”親兵隊長目眥欲裂,猛撲過來!
葉云瞳孔驟縮,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后一仰,一支弩箭擦著他鼻尖飛過!
同時右手閃電般抽出腰間短刀,“鐺”地一聲磕飛另一支!但第三支,卻狠狠扎進了撲來的親兵隊長肩胛!
“呃啊!”親兵隊長悶哼倒地。
“王八蛋!”葉云暴怒,抬眼死死盯住崖頂烽燧的火光,那里,一個魁梧的身影正冷笑著放下弩機。
“胡大勇的雷呢?!還有多少?!”葉云對著徐山狂吼。
“大人!帶了五個鐵罐雷!”徐山一邊格擋著土匪的劈砍,一邊吼道。
“給我!”葉云一把搶過一個沉甸甸、裹著濕泥的鐵罐雷,掏出火折子,“徐山!帶人頂住!二狗!給我指路,哪塊石頭能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