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虞扶音和父親踏入沁園。
園中千株紅梅如霞,枝椏上綴著初雪,紅白相映,煞是好看。
連廊安置了獸口鎏金爐,底下放了銀炭,上面吞吐著熱氣,暖意融融。
丫鬟們捧著精致食盒穿梭,案上堆滿鮮果珍饈。
十幾位名畫師已在廊下支起畫架。
這滿園富貴,看得虞扶音心頭卻一片冰涼。
李琦玉果然下了血本。
如此奢靡,不知里面是否有母親的嫁妝銀子?
不是自己的錢,花起來真是不心疼啊。
虞仲書倒是樂呵呵的:“泱泱,你說的對,寫詩就是要真聽真看真感受,這沁園的雪里紅梅果然雅致。”
“二老爺,”錦心走了過來,“大夫人已經(jīng)為您備好位置了,就在這邊的閣樓,位置高,離女眷席不遠,保準能看清上官小姐的模樣。”
“好好好,真是辛苦大嫂了。”虞仲書躊躇滿志,登上了閣樓。
虞扶音隨父親一齊上去,幫著擺好了筆墨紙硯。
最后,她拿出了一壺酒,笑吟吟道:“這是去年釀的桑落酒,祝爹爹文思泉涌。”
“呀,還是泱泱貼心,”虞仲書接過酒,“行了,你也下去玩吧。”
虞扶音下了樓,往女眷席走去。
路過一塊假山石的時候,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棠兒,你別光顧著和你那些朋友玩,娘辦這場賞梅宴,是為了上官姝!”李琦玉聲音急切,“英國公如今是北昭第一世家,他女兒十有八九會未來的皇后!你將來也要入宮,現(xiàn)在不攀上,更待何時?”
虞扶音停住腳步,透過山石之間的縫隙,往里看。
虞錦棠不情不愿道:“娘啊,玄真大師都說了他還會有辦法的,讓我們再等等。若能成功換了虞扶音那小蹄子的命格,女兒直接就是皇后了,還用得著討好誰?”
“玄真那老道兩只眼睛都瞎了,你還指望他想出什么辦法來?!”李琦玉訓(xùn)斥她,“凡事不能光靠玄術(shù),關(guān)鍵還得靠人為!何況你忘了,你爹本就不是很同意這換命之事,要不是我……算了,跟你說那么多也沒用,你今天就把上官姝給我哄開心了就行!”
“好啦好啦知道了娘!”
李琦玉先行離去,虞錦棠留在原地,氣得跺了跺腳。
隨后,她整理好表情,擠出笑容,朝上官姝所在的暖亭走去。
虞扶音略微等了一會兒才出來。
原來那天做法的大師叫玄真。
看來他還有后招。
虞扶音倒是不怕宅斗,就李琦玉母女兩這點小伎倆,實在是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