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朔風漸緊,已是立冬時節(jié)。
黎赫在百廢待興、國庫空虛的窘境下,匆匆舉行了登基大典,昭告天下,建立北昭。
而黎焱的船隊未在應(yīng)天府做絲毫停留補給,而是一路揚帆直下,直奔金陵而去。
不日,便傳來了他在金陵建立南昭的消息。
從此大昭一分為二,一南一北。
不過,先皇昏庸無能,連年戰(zhàn)事,苛捐雜稅,百姓們早已不在乎皇位上坐著的是誰。
誰能讓他們吃飽飯,誰就是皇上。
幽篁居。
虞扶音推開雕花木窗,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氣。
她蒼白的面頰上,近日終于透出些許久違的紅潤。
自那日后,宋嬤嬤讓阿梨將藥渣送到外面的藥房勘驗,并無問題。
宋嬤嬤是宮里出來的人,心思縝密,馬上又把虞扶音平日里所用的飯菜,藥膳,所穿的衣物,房里的調(diào)香,通通查了一遍。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那溫補藥膳里,放了加重肺寒的草藥。
斷了藥膳,再喝了幾劑外面開的湯藥下去,虞扶音的咳疾不但好了,身子骨還一日比一日松快有力起來。
“姑娘,”阿梨捧著件白兔毛斗篷進來,一邊伺候她穿上,一邊道,“我聽說這幾日城外難民又多了好些,玄甲軍每日都耗在城門口盯著施粥呢。”
虞扶音系斗篷帶子的手微微一頓。
說起這個,她倒想起一件事來。
她轉(zhuǎn)頭問正在整理熏籠的宋嬤嬤:“嬤嬤,陛下那件玄色大氅,可漿洗妥當了?”
宋嬤嬤連忙應(yīng)道:“回姑娘,早幾日就仔細漿洗好了,一直收在樟木箱里,就等姑娘吩咐呢。”
“嗯,取出來吧。”虞扶音頷首,“備車,去城門。”
馬車駛出武興伯府側(cè)門,虞扶音打開宋嬤嬤放在馬車里的樟木箱,取出大氅檢查一番。
一股清幽微甜的冷梅香,絲絲縷縷鉆入鼻端。
虞扶音驀地一怔。
這味道……不是自己房間的熏香嗎?
她瞬間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