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耳邊的喧囂仿佛都離她遠去,只剩下那幾個字在腦海里反復回響,震得她頭暈目眩。
親妹妹……徐家唯一的千金……
怎么可能?!
那個她一直視作潛在對手,甚至暗地里嘲諷過“根基太淺”的方梨,竟然是徐方野的親妹妹?
是手握海城大半產業的徐家老爺子徐清讓疼愛的孫女?
那自己之前的那些算計,那些自以為是的優越感,那些暗地里的比較……
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看著臺上的方梨,看著她站在徐方野身邊,眉眼間與徐方野確有幾分相似,看著徐清讓望向她時那毫不掩飾的疼愛,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瞬間將她從里到外凍透了。
原來她剛剛費盡心思想要攀附的圈子,方梨一出生就在其中。
原來她父親口中底氣,他們盛世集團都攀不上的人,對方梨而言,不過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盛千蕊雙腿一軟,若不是及時扶住了身后的柱子,恐怕早就癱倒在地了。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臺上那和睦的祖孫三人,感覺自己像個被世界遺棄的小丑,徹底墜入了無邊的冰窖。
晚宴的管弦樂聲在空氣中流淌,水晶燈下的長桌鋪著雪白的桌布,銀質餐具與高腳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徐清讓在臺上站了片刻,拄著拐的手已經開始隱隱發抖。
剛走下臺,便有兩名黑衣保鏢無聲地推來一把鋪著羊絨軟墊的輪椅。
“爺爺,坐著歇會兒吧。”
徐方野自然地接過輪椅推手,指尖在冰涼的金屬扶手上輕輕敲了敲,像是在無聲地安撫。
徐清讓拍了拍方梨的手背,拉著她的手:“來,之前你總不愿意出席這種場合,今晚爺爺帶你認認人。這些都是和咱們徐家有多年合作的叔伯,以后徐氏還要靠你們年輕人,少不了要打交道。”
方梨點點頭,乖巧地站在輪椅側方。
徐清讓的玉拐杖輕點地面,輪椅緩緩穿梭在賓客之間。
“這是恒通集團的張伯伯,當年爺爺創業,他父親可是第一個投錢的。”
徐清讓指著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語氣里帶著熟稔。
張總立刻笑著上前,目光在方梨臉上打了個轉,嘖嘖稱奇:“世伯,你可藏得夠深啊!這么漂亮的孫女,居然現在才亮出來!方梨是吧?以后有什么事,盡管找張伯伯!”
方梨頷首淺笑:“謝謝張伯伯。”
“還有這位,是譚氏地產的譚叔,他家小子跟方野從小打到大。”
徐清讓又指向旁邊一位戴金絲眼鏡的男人。
譚叔身后立刻蹦出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今晚的場合他穿著花襯衫和皮衣,頭發梳得油亮,幾步湊到方梨面前,笑得一臉燦爛:
“方梨妹妹是吧?我叫譚浩,跟你哥是發小!你要是想在海城逛街、看電影,隨時找我,我對這邊熟得很!”
他說著,還想往方梨身邊湊,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