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做苦力,桑吱差點沒憋住笑。
進來之前,奴市管事還說不會安排什么太累的活,還有什么比做苦力更累么?
至于女紅,恐怕也沒那么簡單。
反正他們是不會放任被控制的,最遲今晚,就要想辦法脫離這些人。
難民窟的幾個管事還不知二人心思,將他們帶到了一間破屋子前,“就這里吧。”
桑吱往屋里瞥了眼,好像住的還有其余人。
這只怕不太好脫身啊。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進去!”為首管事一鞭子就要抽過來了。
江楓下意識要阻攔,但一想到來的目的,還是選擇用身子擋下了,將桑吱護在懷中。
那結實的鞭子,在他后背留下了道血痕,疼得悶哼了聲。
桑吱心跟著抽痛了下,但這種時候,她什么也不能做。
“來我們這里,就要守我們的規矩!就沒人是不被打的,進去!”
桑吱趕忙扶著江楓走進屋子里。
里邊住著的,好像是對母女。
這會兒,那年輕女子正在哭泣著:“娘,我不想再娶那里了,想想辦法好不好?大不了咱們不要想著面圣了,在這里吃不飽穿不暖的,拿什么給餓死的那些鄉親們申冤?”
中年婦人將她抱在懷里,“可全村人的希望都壓在咱們身上了啊。”
“難道就任由他們糟蹋我嗎?到底是村里的人重要,還是我這個親生女兒重要?”
“來人了,別說了。”婦人生怕來的是那些管事,趕忙捂著女兒的嘴,看到是同樣穿著破爛的桑吱江楓,才稍微松了口氣,意識到這是新來的人。
有些話呼之欲出,卻又咽了回去。
難民窟最大的規矩便是,不得多言,曾經有人多說了幾句話,活生生被拔了舌頭。
桑吱主動搭話:“這位……夫人,你們在這里多久了。”
中年婦人警惕地背過身去,不敢搭話。
倒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女,紅著眼眶善意提醒,“你們可千萬別信那些管事,他們會給人下毒,讓……”
“青兒,閉嘴。”婦人著急地把她拉回去,趕緊堵住她的嘴,滿臉都是氣憤,“你是要害死咱倆嗎?萬一被那些人聽到怎么辦?”
“娘,咱們這樣了,能幫一個是一個,難道就一定要所有人都像咱們這樣嗎?反正明日我就算是死,都不會跟他們再去的。”
桑吱注意到,這少女身上后好幾道被虐待的痕跡,甚至還有咬痕,這么看著,的確是經歷了很不好的事情。
她試探道:“具體是怎么回事?”
看婦人警惕著,她又說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了解情況對我自己也好,我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婦人雖然謹慎,倒也心善,被桑吱兩句話就磨軟了耳根,眼一紅,哭了起來,“來這里,年紀大的女人都是做手工活,但年紀輕的,最開始也說是手工活,就是與年紀大的不一樣,會被單獨帶走。”
“最開始我這囡囡臉皮薄,都不敢告訴我,最近這段時間,那些人變本加厲,她實在忍不住,才說……原來是被迷暈了從這里帶出去,送……送到了青樓,給那些男人當玩物的,若不從還會灌些迷情藥,在這里的人,逃也逃不掉,賣身契都簽了,還中了毒,橫豎都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