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話音一落,沒人再敢多說一字。
江楓出于對沈知意愧疚,小聲提醒道:“太后不好惹,即便是玥貴妃,在她跟前,也不敢怠慢分毫,小心些。”
沈知意心里有了數,慢慢走到太后跟前,彎身行禮,將此前練了許多遍的宮中禮儀派上用場。
太后見她行禮規范,眼底冷芒稍褪去了些,說起話來,卻仍是冷冰冰的:“今日是哀家壽宴,你們在鬧什么?”
她在問沈知意。
這種時候,不管怎么回答,都是沖撞太后。
沈知意沒說話,輕輕抬起頭,將臉上醒目巴掌印給她看。
這段時間來,她已經看透太多,與其解釋太多,還不如學會閉嘴,讓想知道答案的人,自己去看結果。
“皇祖母問你話呢,聾了嗎?”蕭溫婉不滿的呵斥著。
太后身邊嬤嬤立馬給蕭溫婉使眼色,讓她不要多言。
就算仗著圣上寵溺,也該區分場合。
所幸,太后沒理會蕭溫婉,看著沈知意臉上的傷勢,渾濁的眼眸中隱含著難以捉摸的情緒,“今日哀家生辰宴,到底是誰鬧得事?”
太后視線環顧一周。
她看清了,沈知意里邊就層薄薄里衣,才不得披著江楓的大氅。
可作為沈知意夫君的三皇孫,卻在冷眼旁觀?
“栩兒,你來告訴哀家!”太后目光望向了他。
“只是個不足掛齒的小事罷了。今日皇祖母壽宴,理應開心些,莫要被些微不足道的人擾了心,皇孫扶您入座。”
蕭栩說著,便要上前攙扶。
在沈知意認知中,蕭栩是個冷漠又極具掌控欲的男人。
然而此刻,在太后面前所表現的樣子,讓她有些不認識了。
或許可以說,蕭栩可以對任何人好,唯獨對她,哪怕稍有關心,也是權衡利弊后的結果。
“微不足道之人?”太后到底還是重視婚嫁責任感,抬手一揮,臉上多了冷意:“怎么?她不是你皇子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她這般丟人,你以為丟的只是她的臉?那是皇家的顏面,一同被踩碎在地上了。”
蕭栩沒說話,皇祖母一向最喜歡說教,他向來不入心。
倒是蕭溫婉,有些害怕太后繼續追問下去,將錯一股腦算到沈知意頭上:“皇祖母,她這種人哪里配得上您的憐憫?您也知道的,當時父皇指婚相府嫡長女嫁給三皇子,京都城也人盡皆知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沈知意偏要從中作梗,這段時間來,沒少作妖,三皇弟也是忍耐不下,才出手的,對吧,三皇弟?”
一番話下來,蕭溫婉方才那惡毒的脅迫,是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