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黃立極。
老謀深算的他總對此事隱隱有所擔憂。
以皇帝的天縱之資,恐怕在去陜西前也必然想到了這些可能會遇到的死局。
但他還是去了。
究竟是滅亡前的膨脹,還是說有足夠的自信來解決這些死局?
黃立極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身為當朝首輔,位置比其他人要更加扎眼,所以皇帝萬一沒死在陜西還從陜西殺回來了。
那最先倒霉的大概率就是他了。
而且河北離京城也比較近。
他一個人死了不要緊。
萬一皇帝再趁機對他背后的五柳黃家動手,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家族傳承吾輩責。
這是世家子弟從小的必修課。
抱著種種憂慮,黃立極開口打斷了眾人:“光憑斷去山西退路和不供糧,只怕還是有些不夠保險。”
話音落下,便有人出聲調笑:“首輔大人莫非被皇帝近日所舉嚇破膽了不成?”
“內憂外患之下,皇帝如何逃出生天?難道首輔大人也真把皇帝當成什么天命之子了?”
眾人臉上跟著浮起笑意,但黃立極依然四平八穩的開口道:
“諸位,你們可曾想過新君登基月余時間,就得以力壓百官出宮外巡?又可曾想過那些皇黨們在皇帝離京后仍是被捏成了一塊鐵板?”
“所以擔憂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此言一出,立馬獲得了李國普的聲援。
李國普也出身河北,比起南方世家他也要更怕皇帝真的殺回來。
眾人一詫。
隨即細細品味起黃立極的話。
皇帝的諸多舉動確實都是超出大家意料。
但這次不一樣了。
這次是皇帝帶了區區幾千人馬遠赴動蕩不安的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