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當真對這玉佩有反應。
她頓了頓,眼里閃過思索,接著心思一定,收回視線同時放下酒杯:“我去更衣。”
珠圓將她扶起,她起身順勢行禮,轉過身時又刻意將玉佩漏出,視線再度看了過來,她面上的笑收了收,只將玉佩重新收進袖口,在珠圓攙扶下退出主殿。
半刻鐘后,寧王也起了身。
太后看著空了的兩方桌案若有所思,她稍稍側頭,內侍附耳而來,她輕聲:“去照看一二,若有人靠近,便將人支開。”
內侍應聲,悄然退下,殿內依然笑語不斷。
——
“姑娘,人真的會來嗎?”
亭臺里,一盞將將點燃的油燈,除此之外再無光亮,左右也無人,于溪荷端坐中央,她看著通往主殿的小道:“他若是來,便是佐證了我的想法。”
在宴上他下意識的神色做不得假,若秦齊當真是先太子,那寧王便一定回來。
二人齊齊看著那小道,直到半刻鐘后有一人快步走來,他一身深紅華服,神色肅穆,眉頭微皺,正是才在宴上見過的寧王。
她直起身:“去幫我看著,不要讓人靠近。”
珠圓點頭,退在角落望風,而寧王正走在跟前,他視線一錯不錯看著她,沒有一點預兆便徑直:“那玉佩你從何處得來?”
她定定地將人看著,將他神色盡收眼底,收回視線時順手倒了茶水放在人前:“別急,先喝杯茶。”
寧王踱步一圈,最終還是坐下,拿過茶杯一飲而盡:“于溪荷,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竟先問了這話,如今她幾乎篤定秦齊就是他們要找的人,秦齊,就是先太子。要找先太子的人是他,該是她來問才對。
她垂著眼眸:“王爺說笑了,這話該是我問您才是,您要尋這人,是要做什么呢?”
亭臺旁是一小池,風拂過,吹起一圈漣漪,她將被吹在面頰的發絲挪在耳后,抬頭時面上的笑已然不見,別有深意的眼眸對上寧王視線。
二人相顧無言。
寧王率先出聲:“倒是小瞧你了。”
他沒了來時的急切模樣,眼眸溢出興味,他的手搭在桌面,有一下沒一下點著茶杯:“我原以為你不過是于賦永用來成親的棋子,卻不曾想你還有這般心智。
“怎的,一枚玉佩就想套我的話?”
她將袖里的玉佩拿出,放在手心摩擦,如今她得了印證,已有籌碼。
她不緊不慢:“王爺誤會我了,我不過是機緣巧合見了什么人,又得了這玉佩相贈,心里惦念著情義,便將玉佩隨身帶著罷了。”
寧王一時沒有應聲,似在斟酌又似在思索:“你當真見了他?”
她摩擦玉佩的動作微頓,抬眸似有審視:“所以王爺與于家,當真是在尋他?”
寧王身形有幾不可見的緊繃,拿過茶水放在嘴邊,要喝時才發覺茶水放下便已經喝完,于溪荷看得清晰,她拿過茶壺給人倒滿茶水。
“王爺也不必應我,你們想做什么,在找什么人,我心知肚明,只如今王爺覺著那于賦永當真還可信?王爺不若想想,倘若我在成親那日身死,他會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