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安慢慢靠近泉眼,看見從假山上落下的水柱先是落到一塊傾斜的石板上,隨后才沿著石板流到地面的小水渠。這個空洞的聲音應該是水柱敲擊石板發出的。
她蹲下身子,順著石板的傾斜角度小心探查,指尖掠過石面,卻在一處微微凹陷的地方頓住了。
那是一道細小的痕跡,不似自然風化,更像是刻意雕琢出來的縫隙。柳憶安遲疑片刻,緩緩將手指扣入那道凹槽,輕輕一按。
只聽得“咔嗒”一聲輕響,水聲驟然一滯。那塊傾斜的石板竟微微向內下沉,緊接著假山底部的亂石間一塊不起眼的巖石緩緩滑開,露出一道幽深的暗道口。
柳憶安怔住,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抿了抿唇,回頭望了一眼四周,院中依舊靜謐無人。接著,她收緊衣襟,深吸一口氣,貓著身子鉆進了那條密道。
密道狹窄幽長,入口處落入的光僅能照亮兩步的距離,接著便是越來越一片漆黑。柳憶安一手撐在粗糙的磚面上,一手在前方小心地摸索,慢悠悠地向密道深處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柳憶安決定先回房間找根蠟燭再來時,突然傳來“噌、噌、噌”三聲,有三盞油燈隨著人的走進,自動亮了起來。
油燈照亮了密道盡頭,只見墻壁兩側分別有一個長長的壁龕,里面各擺放了十二生肖的銅像。而密道盡頭的大門兩側則分別有兩個只能容下一個銅像的小壁龕,看來是只有將正確的銅像放入后才能打開這扇門。
這得試上多久才能試出答案……
柳憶安先從慕青母父的生肖開始試起,結果大門紋絲未動。接著,她又嘗試慕青和他兄長的生肖,同樣沒有反應。
然后,柳憶安抱著試探的心思,放入了龍和蛇的銅像,這分別是她和慕青的生肖。
大門還是一動不動。
接著她又把兩尊銅像顛倒了一下,結果還是一樣。
柳憶安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早就該知道這么重要的密碼不該和自己有什么聯系,又在瞎想些什么呢。
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么生肖的組合對慕青來說是特別的,索性開始依次嘗試。
她依次將左手邊的銅像放入壁龕中,結果剛試了十次,門竟然發出了“咔嗒”一聲,隨后緩緩打開。
狗?
所以答案竟然是狗和龍嗎?
柳憶安愣了一愣,自己和秋川白成親的年份正是戊戌狗年,這個答案是和他們成親那一年有關?
沒時間多想,柳憶安旋即收起所有情緒,邁步跨入那間緩緩開啟的密室中。
密室的門在她身后“砰”地合攏,光線驟然一滯,只剩下前方幾盞長明燈靜靜燃燒,照出一室幽黃。
這間密室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一些,約莫有二十余步見方,四壁皆以墨青色的石材鋪成,讓整間密室帶著幾分潮氣。頂上懸著一幅星象圖,繁復細致,星辰均為各種寶石,并以金粉勾勒了邊緣,折射著四周的光線,當真如同閃耀在漆黑夜空中的群星一般。
密室正中央擺著一張寬大的紅木案幾,幾封未封口的信件被壓在一塊溫潤的墨玉鎮紙下。
柳憶安緩步走近案幾,目光掃過上頭的一封信,紙上雖無落款,但信紙上字跡遒勁熟悉——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的筆鋒。
這是蕭韻的字跡。
柳憶安將信拿出來,信紙已有些發黃,上面寫著:
“主上,
藥材一案,小的原擬依舊策安排得妥,卻未料山匪行事魯莽,竟于截貨途中被邊防守將擒獲,險些牽出后方供給之流向。此事乃我之疏忽,罪無可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