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離婚的時候其實備孕小兩年,一度很為沒懷上這件事焦灼,畢竟進入婚姻的女人過了三十歲,就自發自覺地進入準媽媽狀態,不知道的以為從哪里領到了生育指標,但她壓根沒做好養育一個孩子的準備,現在想來都有點慶幸。
陳韻生的時候倒是想好了,可惜現實總是超乎預料。
她無奈嘆氣:“今天還算晚的,前兩天宋逢林說帶他們去肯德基吃早餐,五點就跑進房間說天亮了。”
五點?周佩琳嘖嘖搖頭:“也就你爸媽能應付這種作息吧。”
陳韻:“誰說不是,我現在只希望一睜眼就是下禮拜三。”
如此迫不及待的心情,周佩琳:“你這輩子都沒這么喜歡老家吧?”
老家這兩個字的意義,于陳韻而言分成三個時期。
她幼時跟父母在城市居住,偶爾回到跟農村跟小伙伴們捉魚摸蝦,上山下河。少女時期回去,滿目都是鄉村對她這個獨生女的排擠和搜刮。等到孩子出生后,那些曾經暗中伸出的手縮回去,一切又變得和藹可親起來。
感情復雜到難以描述,卻不妨礙她在提到“故鄉”的時候
宋逢林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白天琢磨上掙錢,晚上舉啞鈴的時候就開始看網課。
陳韻洗完澡出來洗衣服,橫穿過客廳的腳步頓住,左看一眼電視,右看一眼宋逢林,表情不可置信:“你怎么看這個?”
她的語氣讓宋逢林一瞬間以為自己看的是什么黃色視頻,說:“復習一下高中數學,以前大學的時候我帶過兩個學生,都考得還不錯,說不定現在也能做個兼職。”
做兼職?這倒是個方向。
陳韻:“正好你還挺會講課的,頌菁說以前你們班一半人的高數都靠你。”
宋逢林心想不愧是老同學,還挺會給自己鑲金的,略顯謙虛說:“他們都是臨時抱佛腳,不然怎么學都會了。”
陳韻對數學向來是怎么學都不會,苦大仇深道:“感覺你在嘲笑我。”
好大一口鍋,宋逢林可背不住:“我沒有那個意思。”
陳韻一手捂著xiong口:“是我們學渣比較脆弱敏感而已。”
宋逢林覺得她可愛,笑了一下,又怕再被扣個罪名,嘴角趕緊抿成一條線。
陳韻卻還是逮個正著,沒有理氣也壯地高聲宣布:“你去洗衣服我就原諒你。”
宋逢林怎么可能拒絕,老老實實把手邊的事情先放下。
陳韻一臉農夫翻身把歌唱,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看了三十秒,她找到當年一邊罵一邊寫卷子的感覺,忍不住回憶青春:“我高考考得最差的就是數學。”
宋逢林在洗衣服,水聲沖淡了她的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