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醫生,要不咱們還是進去吧?”趙巖明顯感覺男人的表情不對,冷得嚇人。
“不急……”溫亭深轉著空酒杯,似笑非笑盯著臺上,“那件襯衫還沒系上呢。”
……
李樂詩感受到了男人的視線壓力,懷疑下一秒那只酒杯就會甩到舞男的腦袋,就像他上次用冰球砸中許殷節那樣。
對視的兩秒,蔓延緊張,她
星星“我醉了……”
晚九點,清苑二樓包間的應酬最先結束。
大老板六十多歲正是注重養生的年紀,小酌怡情不敢太放肆,到點就叫著助理離席。
臨走之前,讓趙巖趙醫生注意點溫亭深:“小溫今天酒喝得有點多了,一會兒你叫個代駕給他安全送回家。”
趙巖拍著xiong脯應下。
溫亭深坐在位置上揉著酸脹的眉心。
“怎么樣溫醫生,自己還能走嗎?”趙巖抓起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家。”
“沒事,你先去送王醫生吧。”他拿起手邊的眼鏡,戴好,恢復斯文沉靜的模樣,“她一個女孩自己回去不安全,我休息會可以自己回去。”
趙巖為難地看了看醉在桌上的王醫生,想了想:“那好吧,你回家給我們報個平安啊。”
溫亭深點點頭,在趙巖離開十分鐘后,慢條斯理起身拿起西裝外套,搭在小臂,打開包廂門。
底下的脫衣秀又換了一批表演者,熱鬧不減,他視線搜尋一圈未果便乘著電梯下樓。
清苑附近的綠化極好,到了夜晚,這座紙醉金迷的建筑會被很多綠植環繞掩映,相對應的,樹下設有照明的路燈。
環境靜謐清幽,側面的長形花壇種植著顏色不一的大馬士革玫瑰,風吹來時,是香甜的玫瑰味道。
溫亭深酒意未散,走到花壇邊,隨意將西裝外套搭在邊緣,坐在陰影里,微垂眼眸。
他怕黑,在這種環境里會不自覺的心跳加快,呼吸加重。
但他偶爾會選擇一個人呆在這種環境,從心理診斷的方面來講,這種行為無異于自殘。
有了傷口才需要治療。
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夠遍體鱗傷。
此時的場景,跟十二年前那天的夜晚很像。
幽靜的環境,花壇,蟲鳴,他獨自一個人在黑暗里。
父母車禍離世后的一段時間,溫亭深幾乎喪失了右耳的聽力,醫生說是車禍導致的損傷,有治愈的可能,但不可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他的左眼本來就視力不好,又有成為聾子的可能,感覺全世界都是惡意。
那晚,他坐在花壇邊看著天空,其實沒有星星,但他就是看了很久很久,完全不想回家。
家里太空蕩,對門又太熱鬧。
十二歲的溫亭深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個卑劣的小丑,在覬覦與羨慕中,遠遠逃離那份不屬于他的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