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音的理性腦袋也想不通。他只好說:“時來運轉,鄔三元你要發財了!”
地下老人
三元靠在他身上,頭微微抬起,額頭就會碰到海音的下巴。海音的味道很好聞,必定是因為有錢人用的肥皂和牙膏味也特別優雅,身上的每寸肌膚都被滋養得分外香潤,三元想,這世界還是公平的,這么可口的人,現在是他的了,他想摸哪兒就摸哪兒。這么想著,他就伸手摸向海音的脖子。
海音抓住了他的手,“不準亂來!”
“為什么不讓摸?”
“我說了,你對我父親造的謠,現在想起來還很不舒服,”海音的眼神告訴三元,這不是調情,他是真的不高興。三元不太有誠意地說:“對不起。”
“只是對不起?”
“那我在微博小紅書發個帖,鄭重給他們道歉?”
鄔三元完全不認為這事有多惡劣,從來沒有真心悔過,海音也不能逼迫他下跪懺悔啥的,真是毫無辦法。
“你想摸我可以,“海音只好退一步,“我們談個交易。兩個選擇,一個是你把店還給我。”
“pass。”
“第二個,你穿上次的水手裙。”
“咦,原來你有這個癖好。裙子是阿庚的,我沒有,你喜歡這種游戲,哪天我扮上再給你草。”
“那今天呢?”
三元壞笑著,從床邊的暗格拿出一疊照片,一張張舉起來。照片里的海音穿著旗袍、化著精致的妝容,如果不是臉上有點不知所措,乍看之下實在美艷靈秀的。海音的臉熱辣辣的,把照片一把搶過來,怒道:“你怎么得到的?”
“李嫣送我的,說給我做個紀念。姐姐太體貼了,說不準她洗了很多份,準備給街坊們派放福利。”
海音相信李嫣絕不會那么做,但還是后悔感情用事,讓她化了妝、穿上了女裝,各種角度隨她拍照。現在照片落在三元手中,誰知道這混蛋會干什么?
三元也不干什么,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照片中的他。海音羞恥得很,笑罵:“夠了!”
三元舔完照片,轉身抬頭,親向真人的嘴。
三元把盲盒白菜價賣給了彩票店。清出了大片貨架后,店面看起來清爽了不少。他不知道還有什么可以盈利的,他沒有同類,看不到成功例子,而失敗的早深埋黃土。不但賺錢很難,時不時還有人找上他,兜售自己收藏的漫畫。
“錢沒賺到,反而找我要錢,我是他們的爹!”三元心里那么吐槽,但常常還是會把漫畫買下來,當然用的是咸魚價,能多便宜壓多便宜。這些人臉上都有鄔有義的影子,要不是搬家或者實在沒地兒,都不愿出讓這些藏品。他們希望漫畫有個歸屬地,不至于扔進焚化爐。“那你可以捐給我啊,”三元說。那些人就笑:“兄弟,車馬費總得給我吧,這些書忒重。”
三元想了個主意,用牛皮紙把這些書包得嚴嚴實實,當盲盒賣。從外表看,都是25開本,誰也不知道打開后會是什么。他想,玩具能弄盲盒,書怎么不可以了?
真可以。書盲盒在國外書店不是新鮮事,到了節日季就很受歡迎,消費者買來送禮,要不就是自己給自己個“驚喜”。烏有鄉的書盲盒賣得也不錯,有的漫畫篇幅長,禮盒巨大一個,居然也有人買走。
三元勉強填補了盲盒的坑,慢慢把錢還給朋友。他又回到了,一無所有地坐在仙人掌旁邊,看向天空,想著自己的未來。
他聽到一個數據,即使在日本,網上平臺也吞掉了實體漫畫的空間,少年jup夠牛逼了吧,頂峰時期銷量是600多萬,現在只剩200多萬。單行本的市場也在萎縮,漫畫家直接跟網絡平臺簽約;動畫本來是漫畫的衍生物,現在占據了主導地位,甚至先有動畫,才有作為周邊性質的漫畫本。
這只是渠道變了嗎?也不是,形式終究會改變內容。要不也不會有“條漫”這樣的東西,為了適應網絡閱讀習慣,做成了快節奏、連貫強、適合一眼滑過的作品。以后條漫會跟游戲啊、影視啊直接互動,也是毫不奇怪吧。
“我是坐在一個廢墟上嗎?”三元看著水塔的遺址,“漫畫店無論如何都會被淘汰的,不是我努力不努力的問題,不管我多使勁,它最多會變成一個博物館。舊的日子過去了,鄔有義死了,把他的日子帶進地底了。”
三元有點難過,搓了搓手,感覺到深秋的寒意。
狗叫聲震天響。三元站起來,走到奶茶店隔著窗喊:“大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兩個雞蛋。”大俠聽到三元的聲音,嗚嗚地叫,趴了下來。三元心有不忍,又道:“三個雞蛋。”
屎飯咖啡館不能容忍大俠,經過海音協調,大俠白天呆在小尼的奶茶店,晚上咖啡館閉門,才回到大夢的家。大夢沒有異議,抓狗事件后,大夢受到了重大打擊,幾乎不再上到街面。他們把大俠牽回去時,總是聞到很大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