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瞥了眼祭臺,她的丈夫和孩子的照片前,擺著包裝得像珠寶的巧克力,真真姐想必不舍得吃,放著就要過期了。三元便提醒道:“真真姐,這巧克力不能放冰箱,你別省著,這兩天就得吃完。”見真真姐沒認真聽,他又加了一句:“比你的進口水果還不耐放。”
豬籠草開著門,飄出煮咖啡的香氣。三元踱步進店,發現操作臺上擺著一套科學實驗似的玻璃瓶。朱小尼抬眼看他:“回來啦,吃了嗎?”
“搞什么呢?”
“虹吸咖啡,我給你做一杯?”
“嚯,”三元很久沒見小尼這專注的模樣,她的動作很優美,也很果斷,嬌小的身軀一下就比壯漢還有分量,“為嘛突然有興趣做這個?”
“海音叫我去他的店當咖啡師……”
“誒?!”
“我沒答應。”
三元心里五味雜陳。朱小尼在這兒郁郁不得志,出去闖個新天地當然好,但復興路哪是好混的?更何況海音這人居心叵測,靠譜度存疑。
幾天沒回來,整條街就被海音侵入了,親鄰好友們或多或少都被他牽引住。這還不是因為錢,錢固然是導因,但海音這人擅長抓取人心,不動聲色的,也不讓人覺得他在說服你,但不知不覺就被影響。
一個頂級的推銷員。
這個傍晚一切如常,就像三元沒離開過似的。吃完飯,孩子和零散客人陸續離開,小尼和番仔幫他打掃完,坐一起聊了會兒天,吐槽了會兒萬惡社會,三元便困得不行。他在夏令營養成早睡習慣,走回地下室,坐在床上發呆,一時卻睡不著。
有人進了店。三元反應遲鈍地看著樓梯,穿著球鞋的腳在黑暗中走下梯級,依次出現了黑色貼身長褲,腰帶,腕表,牛仔襯衫,最后是海音的臉。
三元眨了眨眼,“你怎知道我回來了?”
“你回不回來,跟我進不進來沒什么因果關系。”
“操。”
三元很累,不想跟人打架,便任由海音走進他窄小的房間里。海音怪怪的,說不出心情好不好,但感覺整個人柔和了許多,不再那么又冷淡又惹人嫌。
三元拍拍床:“坐這里。”
海音愣了愣,沒有行動。三元懶懶地走過去,把他拖到床邊,“脫衣服,快!”
海音縮了縮:“不脫。”
“我看看你的傷口。”
“我的傷快好了。”
三元不客氣地按了按大臂傷處,海音“嗯”了一聲。三元覺得他叫得挺銷魂,笑道:“甭逞強了,給我看看。”
海音沒辦法,只好解開紐扣,索性把上衣脫掉。三元歪著腦袋細看,那紫紅色早消了,看不出明顯痕跡,但既然有觸摸疼,就沒完全痊愈。“我有家傳跌打藥,千金不換,今天破例送你用,不收錢。”說著從暗格里拿出兩塊二一瓶的紅花油。
海音推開他的手:“不擦,味道太大。”
“你跟蒙博士果然是連襟兄弟,都特么有潔癖。”
海音臉色一沉,“我跟他什么關系都沒有。阿庚怎么那么多嘴,他媽的!”
“嚯,第一次聽你罵臟話,你生氣什么啊,沒關系就沒關系唄,誰在乎。”
三元把紅花油左右手倒來倒去,總想為海音做些什么。海音把衣服披在身上,怪不自在道:“盯著我看什么?”三元咸豬手摸了摸他的xiong,流著口水道:“你身材真好,皮膚又滑,平時穿著衣服,完全看不出一身的好肌肉。”
海音拍開他:“別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