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三元正給他們示范一種游戲,學著蛇在地上蠕動,惹得孩子們哈哈大笑。三元喊道:“專心看我做,誰輸了晚餐只有菠菜了哈。”
“三元虐待學生,我告兒我奶奶去。”
三元把孩子撲倒在墊子上,“你告訴,你告訴。”突然之間,他眼神定住了,見了鬼一樣。那孩子出奇地轉過身,只見一個高大俊雅的男人,叉著手站在那兒。
三元站直了,拍拍身上的塵土,“你怎么來了?”
“來找你。”
異裝癖
兩人在看臺上坐著。海音打量三元,一周沒見,三元黑了不少,頭發剪成寸頭,身上一股汗酸味兒。他往旁邊挪了挪,“你幾天沒洗澡了?”
三元立即貼過去搭住他的肩膀,壞笑道:“很有男人味是不是?”
海音聳肩甩開他,但也沒太使勁,“離我遠點。”
“你來干嘛呢?”三元坐正了,打算跟他認真交談。
“我跟你說了,今天帶人去看房。有意租房的是一家韓國連鎖咖啡店的老板,他們兩夫妻相當喜歡那房子。如果談成了,我再多賠你10萬。”
“嚯,真大方。我都說不搬了,你再逼我,我在店門前自焚。”
“行,我給你做直播。”
三元沒好氣道:“按照市價,你租給韓國人的房租是賠償款的四五倍,我把房子還給你我是傻子。我明兒就找韓國人去,倒手租給他,價格是你的一半!”
海音笑了聲,“你試試,看他們信不信任你?你做中介很失敗,是因為說服人的技術、怎樣拿捏進退、能不能讓人有信心,都是需要琢磨的細節,光靠長得好看、笑得可愛可不行。”
三元立刻給他展示了可愛的笑,“謝謝指教,總之我的店還在,你甭想租給別人。”
海音本來也沒想三元會立即答應,便也不再糾纏房子的事。
綠茵上孩子跑得歡,一群人在學棒球,一群在踢球。足球教練纏著兩個花里胡哨的護膝,唇紅齒白,俊俏得很,正是那個愛穿女裝的阿庚。
“你在這里蠻開心的?”海音問三元。
“開心個屁,累死了。”
“那你還做?暑假完了你就失業了。你媽媽很擔心你,去找一個穩定的工作吧,就算做臨時工,也找個跟自己專業有關的。”
三元心想,海音不只入侵他的房子,還跟母親有聯系!并且對他的前程指手畫腳,說到底就是為了逼他放棄漫畫店,此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或許還是個控制狂大變態。“不勞您操心,失業了我就找別的,阿庚做了好幾年臨時工不也沒餓死?”
“他沒有技能,還有奇怪的癖好,在社會顛沛流離理所當然,你沒必要淪落到他那個地步。”
三元心里很不爽,這種精英看誰都是乞丐,正想懟回去,阿庚已經看見海音,歡快地朝他揮手。海音冷淡地點點頭。阿庚不以為意,一路跑上看臺一路大聲說,“海音哥哥,來看我們呢?帶巧克力了嗎?”
海音聽到這稱呼,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三元道:“無良房東是來逼我搬走的。”
阿庚哈哈笑:“那你就搬唄,來住我們家,我姐做飯好吃。”
“你們家豆腐塊那么大,算了吧。”
海音很不想看阿庚的臉,轉頭望向操場。神經突然繃緊,在理智分辨出來前,他反應迅捷地把三元推一邊。與此同時,一個棒球飛速而來,三元躲開了,海音卻來不及閃躲,正中他的右大臂。啵的悶響,球落到地面。
海音輕哼一聲,手臂的疼痛快速蔓延,卷起襯衫,只見大臂上現出一大塊紫紅。三元大吃一驚,蹲下來觀察他的傷口,“很疼吧,我靠,腫了。”
阿庚去拿急救箱,棒球教練和孩子們馬上過來道歉。海音連連說“沒事,小事”,這些人圍著他七嘴八舌,海音只想把他們統統驅走。這所謂的夏令營,教踢球的不會踢球,教打棒球的連基本安全規則都不會,簡直就一草臺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