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趙烈之鑒（第1頁）

整個房間，陷入了絕對的黑暗與死寂。

“我叫趙烈。”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他拉過一張椅子，在紀辰的床邊坐下，“曾經是‘深淵前線’三號突擊隊的隊長。”

紀辰的心猛地一跳。深淵前線！那是人類對抗深淵怪物最慘烈的地方，每一個能從那里活著回來的，都是真正的強者，是英雄。

趙烈似乎并不在意紀辰的反應，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聲音里帶著回憶的重量。“五年前，在一次對深淵第七層的探索任務中，我們小隊遭遇了一種前所未見的生物。它沒有實體，像一團黑色的霧，可以直接侵入人的大腦。”

紀辰能感覺到，趙烈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

“我的副隊長，是我過命的兄弟，他為了掩護我們撤退，被那團黑霧籠罩了三秒。就三秒。”趙烈的聲音里透出一股刻骨的寒意，“他看起來毫發無傷，我們都以為逃過了一劫。可是在返回基地的路上，他變了。”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攻擊身邊的隊友，力量變得異常狂暴，嘴里發出不屬于人類的嘶吼。他的身體還在，但靈魂，已經被別的東西占據了。他不再是我的兄弟，而是一頭只知道殺戮和吞噬的怪物。”

趙烈停頓了很久，久到紀辰以為他不會再說了。

“我親手殺了他。”趙烈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用盡了全力，一拳打穿了他的胸膛。他倒下的時候，臉上帶著解脫的表情，嘴里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殺了我。”

紀-辰的身體僵住了。他仿佛能看到那血腥的一幕，能感受到趙烈那份親手終結戰友生命的無盡痛苦。

“你的情況，讓我想起了他。”趙烈終于將話題轉回了紀辰身上，“你體內也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對嗎？它讓你變得強大，也讓你無時無刻不處在饑餓和失控的邊緣。你打爆測試儀器，不是因為你想炫耀，而是因為你根本控制不住！”

紀辰沉默著，但他的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趙烈說得沒錯，一字不差！

“力量失控的代價，比死亡更可怕。”趙烈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句話像一口沉重的警鐘，狠狠地敲在紀辰的心上。

他想到了自己的吞噬系統。如果有一天，這個系統不再滿足于吞噬食物的能量，轉而開始渴望吞噬活人的氣血、天賦、甚至靈魂呢？他會不會也變成趙烈副隊長那樣的怪物？這個念頭讓他不寒而栗。

“學校那些人，只看到你‘變態’的天賦，想把你當成‘火種’來培養，想從你身上研究出批量制造天才的方法。”趙烈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他們不會在乎你最終會變成什么樣。但我會在乎。”

黑暗中，紀辰感覺到一只粗糙而溫暖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這里有一套‘氣血穩控術’。”趙烈沉聲說道，“這不是什么高深的武技，甚至都不能用來戰斗。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教你怎么像梳理亂麻一樣，去引導和安撫你體內那些狂暴的氣血，讓它們變得平穩。”

“這是我在前線部隊里，專門用來對抗深淵精神污染的基礎法門。對你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這是你活下去，并且活得像個人樣的唯一機會。”

一股微弱但極其精純的氣血，順著趙烈的手掌，傳入紀辰的體內。這股氣血沒有攻擊性，而是像一位經驗豐富的向導，開始引導紀辰體內那些橫沖直撞的氣血洪流，按照一個特定而玄妙的軌跡緩緩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