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鄉簡陋的病房內,消毒水和草藥的氣息交織。窗外,基地重建的嘈雜聲隱約傳來,但屋內卻異常安靜。端木賜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呼吸平穩悠長——完美的偽裝。他強大的仙人體早已修復了那點微不足道的反噬損傷,此刻的“昏迷”不過是給外界看的戲碼。
綱手坐在床邊,平日里豪爽張揚的身影此刻顯得有些單薄。她一只手緊緊握著端木賜的手,仿佛怕他消失,另一只手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略顯粗糙的手背。她的目光沒有離開過他的臉,金發垂落,遮住了部分神情,但那份專注和疲憊卻清晰可見。
“笨蛋……”她低低地罵了一句,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明明那么亂來,查克拉都差點榨干了,逞什么英雄……”
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和低語。靜音剛剛被支開去處理堆積如山的醫療報告和重建物資清單。
“你知道嗎?”綱手的聲音更輕了,像是在對著沉睡的人傾訴心底最深的秘密,“看到那堵墻…那堵你為了我們所有人立起來的樹墻…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爺爺的影子。不,不是力量,是那種…不顧一切也要守護的信念。”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我…其實很害怕。看到那些血,那些慘叫,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又涌上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又要崩潰了。但是…看到你站在那里,擋在所有人前面…那種感覺…很奇怪,恐懼好像被什么壓下去了,只剩下…安心。”她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一種…只要有你在,天塌下來也不怕的安心。”
她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抹了下眼角不存在的淚痕。“真是的,明明我才是三忍,是老師,結果反而被自己的弟子保護了…還保護得這么徹底。”
綱手俯下身,湊近端木賜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聲音低得如同夢囈:“喂,臭小子…快點醒過來。桃源鄉…那是我們的夢想,你畫的藍圖,我都記著呢。你躺在這里偷懶算怎么回事?我一個人可搞不定那么多事情…而且…”
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顫抖和柔軟:“…而且,沒有你在旁邊吵吵鬧鬧,或者一本正經地搞那些奇怪的小發明…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你答應過我的,要一起把它建起來…一個能救更多人,庇護更多人的地方…不許食言。”
她將端木賜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聲音幾不可聞:“所以…快點好起來。我…好像有點離不開你了。不是老師對弟子那種…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離不開。你這個…讓人不省心的混蛋。”
就在這時,端木賜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
綱手身體一僵,猛地抬起頭。
端木賜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剛剛“蘇醒”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種了然的、帶著笑意的溫柔。他清晰地聽到了她最后的告白。
“綱手…大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清晰無比。
綱手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觸電般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端木賜反手緊緊握住。
“您剛才…說什么?聲音太小,我沒聽清。”端木賜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眼神卻無比認真。
“沒…沒什么!”綱手眼神慌亂地躲閃,試圖維持老師的威嚴,但緋紅的耳根和結巴的語氣徹底出賣了她,“你…你醒了就好!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查克拉恢復了嗎?”
“嗯,好多了。”端木賜沒有戳穿她,只是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就是…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有人一直在跟我說話,說桃源鄉,說…離不開我?”
“你…你果然聽到了!”綱手又羞又惱,另一只手作勢要打,卻被端木賜輕松握住手腕。
“綱手,”他收斂了玩笑,聲音低沉而鄭重,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呼喚她的名字,“我也一樣。”
“什么?”綱手一愣。
“我也離不開你。”端木賜直視著她的眼睛,目光坦誠而熾熱,“沒有你的信任和支持,桃源鄉只是空想。沒有你在我身邊,即使擁有了力量,也會覺得少了最重要的東西。你不僅僅是我的老師,更是我想要并肩同行,一起守護這片‘桃源’的人。”
病房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只剩下兩人逐漸靠近的呼吸聲。窗外的喧囂仿佛被隔絕了。
綱手眼中的羞惱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和同樣熾熱的情感。她不再掙扎,反而主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