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止水準時來到居酒屋。
千繪坐在靠窗的角落,面前的桌子上七零八落地倒著空蕩蕩的酒瓶。
看樣子是已經喝了好一會兒了。
止水急忙在她對面坐下,按住了她往酒杯里倒酒的手。
“千繪!”千繪抬起酡紅的臉,瞇起眼打量了他好一會兒。
“……是你啊,止水。
你來了。
”“怎么喝了這么多”止水想取走她手中的酒瓶,可她攥的很緊,沒能讓他得逞。
“讓我喝一點吧,止水。
我真的、真的很想他……”千繪垂下頭,一頭長發散落,遮住了她的眉眼,叫止水無法看清她的神情。
可止水卻能從她那顫抖的聲音中察覺到她內心的痛苦。
“我好想再見他一面……哪怕、哪怕只是幻覺!醉酒后的幻象也好、旁人施加的幻術也罷,只要,只要能讓我再看看他……”她猛地抬頭,素來清澈的紅眸里浸潤著無邊而深切的悲傷。
她沒有哭,但止水分明瞧見了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為了逃脫幻術,我親手殺了他……明明,明明他是那樣愛著我……他抱著我,哪怕被我殺死也——”她不再訴苦了。
咕咚,咕咚。
淡黃的酒液沿著透明的酒瓶倒入杯中,再順著紅唇滑落胃中。
她麻木不仁的、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苦澀而辛辣的液體刺激著味蕾和胃壁,非但沒讓她變得清醒,反而使她的意識更加混沌。
其實她不該喝酒的。
忍者是不該喝酒的。
酒液會麻痹神經,讓人神志不清地栽進虛假的美夢與幻想中去。
可是、可是……日子已經夠苦了……不是嗎。
“來來來,今晚好好喝上一杯,不醉不歸!”“嗚……嗝,小雨、小雨她……”“聽說了嗎,最近啊……”居酒屋里各類聲音嘈雜地擠進耳朵里,惹人心煩。
止水想著千繪剛剛那番話,心里不是滋味。
他當然知道那家伙是誰——宇智波帶土。
這么多年過去,千繪還是放不下他嗎。
止水攥緊雙拳,心里下定決心。
帶土死了,可他還活著。
死者即使再難以忘懷,也無力回天。
他看向千繪,發現她眼神迷離,還在機械化地喝酒。
他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腕。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