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綏昌鬼使神差的又到了醉花樓。
老鴇見到沈綏昌,熱情的招呼進了樓內。
“客官還是奔著月容姑娘來的吧,不巧了,今日月容有客,您看是點別的姑娘還是……”
沈綏昌本來懷著期待和憧憬第二次來到醉花樓,可誰知月容竟又一次拖著病體接客。
他胸中堵著一口郁氣,剛想轉身走開,就聽二樓傳來混亂的打砸聲,緊接著還有女子的尖叫聲。
忽然,月容的門打開了,月容臉上掛了彩,跌跌撞撞從屋中沖出,大喊著救命。
緊接著從屋內走出了一個一臉怒容的年輕男子,那男子衣襟大敞,面上狠戾意味明顯,眼神死死盯著跑出去求救的月容身上。
“呸,他娘的,在醉花樓里哪個不是出來賣的?就你清高,給錢都不跟老子睡,你以為你是誰啊?給老子站住!再跑老子他娘的打死你!”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媽,他強迫我,若我不從就揚言要殺了我。”
月容楚楚可憐,嗓子稍啞,也不知是昨日的病依然沒好還是因為剛剛的哭喊而喉嚨充血。
老鴇見狀下意識將月容護在身后,繼而又跟那暴怒追上來的人陪著笑臉。
“小公子,月容她是個清倌,只管彈琴唱曲的,您若是想要快活一下樓下有的是愿意服侍公子的,我保證給您挑的必然是最好的一個。若是您單單想聽月容姑娘唱曲恐怕得等幾日,月容姑娘的琵琶彈的也不錯的等會讓月容姑娘給您彈一首?”
老鴇一邊說著,一邊朝暗處的人打手勢,示意來人時刻注意這個人的動作,若想暴起傷人就立刻壓下。
那公子站在原地,面子有些掛不住,攏了攏敞開的衣襟,灰溜溜的往樓下走去。
“算了算了,老子去樓下快活去!什么特么的清倌,不都是在這樓里賣的!切,白花錢!親都不給親!”
月容臉都被嚇白了,她仍心有余悸。老鴇上前輕拍了一下月容的手,示意她朝沈綏昌看去。
月容見到沈綏昌,眼中忍著的淚水瞬間傾斜而下。
“原來是您來了啊,讓您見笑了。”
月容強裝堅強的的樣子極為惹人憐愛,沈綏昌下意識走上前一步想要安慰月容。
媽媽見狀趕緊笑著催道。
“客官,現在月容有空了。月容,擦擦眼淚,快將客人帶上去吧。”
等進了屋中,月容收起剛剛的模樣,就像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給沈綏昌斟了一杯酒。
再一次坐回昨日那個位置,詢問沈綏昌想聽什么。
沈綏昌搖搖頭,示意月容隨意就好。
月容抱起琵琶,彈起了她最拿手的《哀女》。
此曲曲調溫柔哀傷,講述了一個女子從嫁人的欣喜到被世俗束縛逼的不得不投湖以得解脫的故事。
在茶樓時,每每她彈此曲,坐下的賓客無不為之動容,女子聽了掩涕漣漣,男子聽了也沉思良久。
“姑娘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彈出這《哀女》之意來。”
沈綏昌通曉一些音律,從月容的彈奏的曲中能聽出月容在借《哀女》講述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