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他與春明的這兩棟新房子,其他幾個兄弟住的都是倒塌廢木料搭起來的棚子,又小又容易進寒風。
這幾個兄弟也沒說什么。
這份情義,大牛是記著了。
等他夫郎安安生生地生了孩子,往后幾個兄弟要建房時,他可得出大力。
“別等我了,你先吃。”
回家吃也有一個好處,他娘給夫郎做的菜豐盛一些,他可以沾著吃兩口。
“快坐下吃吧。”除了那兩個豆沙包,楊三巖還給大牛添了一碗飯,拿著飯勺壓了又壓,添得結結實實。
“你也吃。”大牛坐下就給夫郎碗里夾菜,愛吃的豆沙包,也給夫郎掰去一半。
明明有兩個豆沙包,他要投喂夫郎,大可給他分去一個,可他就喜歡從自己手里掰。
楊三巖見他這樣,不說什么,吃的時候,嘴總是掛著笑。
半碗飯下肚,楊三巖正要夾碗里的菜吃,肚子突然發動了一下,他皺了下眉,察覺不對,立馬對大牛說:“我可能要生了。”
大牛嘴里的菜還沒咽下,拿手擦了一下嘴,慌神道:“那、那怎么辦?”
楊三巖說:“我躺到床上去,你去河道邊上將娘叫回來。”
生孩子的事兒,大牛哪會懂,得叫婆母回來才行。
大牛扶著夫郎去躺,然后飛也似的跑去河岸,大聲喊著他娘:“娘,你快回來,阿巖、阿巖他要生了——”
他這一嗓門喊的,全河源村的人都知道了。
坐在河岸上休息的男人聽見了,覺得喜事又添了一樁,很是高興,沒到休息結束的時間就將鐵鍬拿起,將竹筐挑起,下河道挖泥去了。
他們叫大牛這兩天別來了,回家守著夫郎吧,他這份,他們替他擔了。
下午是春田在河岸邊喊的號子,他的聲音可脆可好聽。
以前是大牛喊的,下午他替他哥哥。
除塵殺豬過小年
大牛夫郎生了,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哥兒,全家都很高興。
最高興的當然是大牛的母親劉桂花。盼了三年,要么不來,要么一次來倆,還是雙生兒呦,多難得啊。這次啊,她總算能在同輩的女人面前抬起頭來了,甚至還生出了高人一頭的優越感,他們這個村,雙生兒可不常見。
只是抱著小的那個哥兒時,她也會想,要是懷里的這個也是個兒子就好了,一次添了兩個孫子,她嘴都能笑歪。真是這樣,她就再給全村的人發兩個雞蛋,發兩斤的大米,用她私房錢買!
可惜小的這個是哥兒。
劉桂花不稀罕兒夫郎生的哥兒,大牛稀罕。
也不看看大兒子生出來的時候像個什么,那就是根木炭!黑黑乎乎的,耷拉著一張臉,這些人還搶著抱!
小哥兒白凈,面容又恬靜,躺在那兒不吵也不鬧,不比他那哥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