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沒睡一個被窩時,周勁夜里總是將自己的枕頭悄咪咪地拔高一截,付東緣可是注意到了。
他得同他說清楚,自己不是喜歡長得高的別人,而是喜歡好好吃飯,擁有一個健康而強壯的體魄的周勁。
周勁聽完之后,點了點頭,嘴角又上揚了。
竹筒飯熟了,兩人把飯吃了。
飯后吃了些果干,飲了些山泉水,就坐在山崖底下的草堆邊上歇晌。
大夏天,又是日頭高照的時候,被陽光曬過的地方,熱意滾滾,但在蔭蔽之下的又是涼快舒爽的。
付東緣抱著膝,聽著從山崖上方傳來的翠鳥啼鳴,看著噴煙吐霧的瀑布與碧綠幽清的潭水,覺得自己的眼睛舒服極了。
同現(xiàn)代化的城市相比,他還是喜歡原始自然的場景。
當(dāng)然還有他相公的腹肌,真真、真真的賞心悅目。
付東緣在半臥的周勁身上躺了下來,枕在他的腿上,面朝他相公鼓鼓突突如同銅鑄一般的肌肉,看一會兒,摸一會兒。
這樣的時光,真悠閑,真自在,也真難得。
等日頭略略偏西一些,他們就得收拾收拾回去了。
回去的路程不短,路上還得給低頭叔采刺梨與金鉤梨,家里有小樓給他們做的愛心晚餐,還是早點出發(fā)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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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貴在家吃飯時,門口有個影子閃過,那是二狗跑得太快在他們家坡上打了個趔趄,金貴家里的四個伸著脖子看了一會兒才看明白。
過了一會兒,小樓氣喘吁吁地跑來,靦腆而羞澀地問他:“金貴叔,我能用一下你家里的碓屋嗎?”
西頭幾家貧戶,也就葛大家里稍大些,設(shè)了碓屋。
往常誰來借用,要給些雞蛋或吃食作為謝禮,到金貴這不用,給了也叫他們拿回去,不然就不給借。
“中午沒人,去用吧。”金貴說。
“謝謝金貴叔!”
碓屋是搗粉與搗糍粑的地方,在地上設(shè)了一個石臼,配著一個硬木做的搗槌使用。腳踩硬木的尾端,就能將硬木翹起,然后搗爛石臼里的白米與糯米。
七夕,來借碓屋搗糍粑的多,小樓特意挑了中午來,想著這時候金貴叔家的碓屋應(yīng)當(dāng)是空的。
“今兒怎么是你來啊,你阿哥呢?”吉嬸見小樓一個人弄,快快將飯吃完,過來幫他。
搗糍粑,石臼里的糯米要時時翻轉(zhuǎn),才能搗得好,搗得爛,小樓一個人弄,跑前跑后的,太費勁了。
“我阿哥和我哥過七夕去了,我給他們做糍粑吃。”
“你還真是有心。”吉嬸說。
小樓讓哥哥們?nèi)ミ^七夕,自己在家里做飯干活這想法,是他那天插完秧之后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