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勁選擇了繞路。
沿著馬頭山山腳走上半圈,就到了作為東西兩頭分界的峭壁邊緣。峭壁邊緣有一條小路,穿過就到了連接東西兩頭的大路上。
大路盡頭,是他們的家。
這條路他們上次回城時有走過,付東緣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覺得神奇,陌生的路兜兜轉轉竟又回到了熟悉的路上。這得對山里非常熟悉才行。
付東緣趴在周勁耳邊夸他:“山里的路,你是不是都認得?”
周勁認不了全部,也認得七八成,謙虛道:“不至于迷路就是。”
“我什么時候才能像你這樣,對這些山知根知底?”付冬緣也愛往山里跑,但以他目前的熟悉程度,不論跑哪座山,都是要迷路的。
“待久了自然就會走。”
不斷朝前走,經過一棟瓦舍,瓦舍前頭不大的屋場上,站著一美艷婦人。這位舉手投足都艷美絕俗的婦人,毫不掩飾地盯著周勁及周勁背上的付東緣看。
付東緣自然察覺到了這道有些不善的目光,坦然地回望回去。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有一個短暫的交匯,付東緣想起,這棟瓦舍的主人,是一個叫做林如花的寡婦。原先同住在里頭的還有林如花又聾又啞的婆母,只是這位婆母前陣子失蹤了,現在這棟房子就成了林如花的地盤。
不甘又有些扎入的目光,付冬緣上次也感受過。回門那日,他們坐大牛的牛車經過這里時,林如花也走出屋來這樣打量過他們。
付冬緣的反應和上回不同,直接迎了上去,周勁的反應卻是和上回一樣,都是移開目光不看。
付冬緣才進這個村子,不可能無緣無故招人仇恨,合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同周勁有糾葛,又將這種情緒帶到了他身上。
付東緣咂摸出什么,等他們進行一段距離了,才在周勁耳邊開口:“那個叫林如花的,是不是喜歡你?”
周勁心里正怕這事兒呢,聞言,渾身一震,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我跟她沒沒沒……沒關系!”
他太著急了,臉漲得跟豬肝一樣,嘴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付東緣笑了笑,說:“別人喜歡你你急什么?她喜歡你是她的事,與你又無關。”
周勁冷靜了一些,悶住腦袋往前走,好半晌才開口:“我怕你誤會……”
村里人愛嚼舌根,嚼過他和林寡婦的事,那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周勁怕這樣的話傳到哥兒耳中,哥兒信了,就不想他了。
“誤會什么,我長著眼睛看得分明,她對你有意,但你對她沒半點想法,你心里裝的是我。”
心里的話被哥兒這么直白地說出來,周勁更難為情了,臉上跟火燒似的。
付東緣嗓音清潤,繼續道:“還有,下回再遇上別人喜歡你的情況,不用急,優秀的人當然值得很多人喜歡,但那是她們的事,只要你不回應就不干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