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泉喝起來好清甜啊!
“還要嗎?”周勁看到哥兒的笑眼,眉目柔和地問道。
付東緣點頭。
周勁又給付東緣兜了一捧。
喝完,付東緣把那片竹葉還給周勁,說:“你也喝。”
周勁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以前他來山里,渴著或者是熱著了,趴到泉邊就能牛飲一通,從未用過什么樹葉。這么小的葉子,他兜十次八次才能解上半分的渴,不如直接趴下來得痛快。
可這葉子是哥兒給的,不能仍到一旁不管。周勁又湊到泉眼邊上,兜了兩捧,含含蓄蓄地飲用起來。正當他覺得喝兩口就差不多了,沒渴到那個地步,要回到石頭邊上陪哥兒時,付東緣驚詫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周勁,有狼!”
霎時間,周勁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半蹲在地上,背弓著,以最快的速度躍到哥兒身前,一邊護著他,一邊用銳利森冷的目光打量周圍的一切。
他手上青筋暴起,耳朵也在動,聽著周遭的動靜。
付東緣沒想到周勁的反應如此之大,周身的氣場一下子轉變了,比這山里的野獸還像野獸,進攻性十足。如果他們身前真的立著一匹狼,以周勁此時的狀態(tài),應該會在狼攻擊他們之前,先一步把狼的皮肉撕開。
付東緣意識到自己給的信息讓周勁誤解了,將手搭上周勁的肩,急聲補充:“不在我們這座山上,在對面的山頭上,離我們這好遠呢。”
“而且,它沒發(fā)現(xiàn)我們。”付東緣壓低聲音說。
緣哥兒給了付東緣一雙好眼睛,在這山上極目遠眺,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方才他就是隨意地望了望,不巧就看到那只狼了。
這是他
縫布鞋
兩位主子去走親戚,二狗一只狗獨守家門。
主人將家托付給它之后,按照慣例,二狗會在自家屋子周邊巡視一圈,然后擴大范圍,將院子巡視一遍,再擴大范圍,去院子的周邊聞一聞,是否有陌生氣味。
默默將牙呲起來,伏低身子在草叢里穿梭的情況,在以往幾次的巡查中是沒有的。可今天,沿著院子外圍巡到一半時,二狗就自動切換成了這種狀態(tài)。上身壓低,耳朵向后收攏,尾巴豎立,爪子謹慎地朝前邁。
等鼻子中的氣味越來越濃厚,耳朵也能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動靜時,二狗身體弓著,像一只離弦的箭般驟然從茅草堆里沖出,張大嘴露著尖牙朝敵人的咽喉咬去。
特別漂亮的飛躍,特別迅猛的攻擊,但……撲了個空。
因為敵人比它設想的……要小上許多,而且在它沖出來的那一瞬,這怯懦的小生命被這動靜嚇得屁滾尿流,倒地蛄蛹了。所以在高度上遠低于二狗撲咬來的嘴。
“嗷嗷嗷嗚,嗷嗷嗷嗚……”雪白的小狼崽接連受到驚嚇,滾進了旁邊的小土溝里,就這么剛好地卡在了里面,現(xiàn)在動彈不得,只能四腳朝天地扒拉著空氣。
也散發(fā)著一種想要用亂拳嚇退高大敵人的意味。
可這種胡亂揮爪子的行為,在居高臨下的二狗眼中,更像是跪地求饒,它放松了弓起的脊背,放松了卷皺的嘴和豎起的尾巴,圍著這只小狼崽打轉,并不時低頭聞幾下。
“嗷嗷嗷嗚,嗷嗷嗷嗚……”仰面朝天的狼崽看著那高大的身影不斷在自己上方掠過,嚇得魂不附體,叫得那叫一個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