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只能收下。
“今日那筍,大板喜歡,這酸菜你們帶回去,挖了筍來,還能再吃幾頓。愛吃就要趁新鮮吃,趁心里有念頭的時候吃。”劉得益看著兩個孩子,笑容滿面道。
付東緣今天沒聽到一句周勁夸他的話,挑著眉問:“大板真的喜歡嗎?”
周勁悶聲點頭,沒說多喜歡,但心里已經將河源村附近山里的竹林盤過一遍了,知道哪兒的筍新鮮,哪兒的筍正冒尖兒。
“我們走了,叔您別送了。”小樓下午要去學堂,先走一步,付東緣與周勁向劉得益辭別。
“好,好,你們路上慢些,我就不出去了。”劉得益只送到后院天井處,連門都沒出。若付老板在,這個活兒,應該是他的。按照他的脾性,定是要送到城門處,看著哥兒和哥婿上了車才會折返。
劉得益要替老板演這出戲,只能演屋里的,要是和哥兒、大板一起出現在大街上,會引人懷疑。要想將這戲長久而不出錯地演下去,只能低調為上。
周勁和付東緣來到街上,去給鳳姨買東西。
付東緣最初的設想是買雙千層底的布鞋,結實又耐用。
和周勁一樣,鳳姨出行靠的是草鞋,走壞了就再編一雙。但聽周勁說,鳳姨住的馬頭崖,都是怪石嶙峋的山巖,在這樣的山路上走,太容易劃傷腳了。
送鞋最實用。
周勁贊成哥兒的主意。
進了一家賣鞋的鋪子,付東緣挑挑揀揀,選了一款樣式簡單顏色也不花哨的千層底布鞋,問店老板多少錢。店老板開口要價四百五十文,說他們做鞋的手藝是京城的老工匠傳進來的,整個開陽縣只此一家。
四百五十文?
太貴了!
不是付東緣心疼錢,他這東西買下了,也很難送出去。
一雙草鞋才三文,自己編的還不要錢,要是被鳳姨知道這雙鞋是用將近半貫的錢買下的,怕是怎么著都不肯收。
砍砍價倒是能抹個零頭,少個幾十文,但這樣的價錢對于一個月只花幾個銅板的農家人來說,還是太貴。
付東緣這個不熟悉這個朝代物價的人,看了都想退出去,別說周勁這個生于斯長于斯的莊稼漢了,他要知道這里隨隨便便一雙鞋都要幾百文,根本不會踏入。
他腦袋里飛快換算的是,村子里的肉貴些,但墟場的便宜,等墟場開市了,豬肉賣十五文一斤,四百五十文可以買三十斤的豬肉,他這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多的豬肉。
周勁還在那傻站著,計算一雙鞋等于多少糧食、多少肉,人已經被付東緣拉出了賣鞋的鋪子。
“不買了么?”周勁臉上帶著沒回過神來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