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起了魚肚白色,幾只早起的寒鴉從山上林間的窩里飛起來,呱呱的叫喚兩聲,撲向了遠方?!萸刈釉峦L的魚腸小路,心里苦起來。看來還的回老師哪兒,要是弄不到藥,要公主還真是個麻煩。
秦子月吊著公主的一只臂膀慢慢的往書呆子的房子哪兒走去。書呆子的那三間草房依舊在晨曦的寒風中挺立著,與秦子月剛才離開的時候沒什么兩樣。但秦子月還是很謹慎的把公主放在一邊,用荒草掩好,擦一把臉上的虛汗,潛過去,仔細搜查了四周,直到現四周一切正常,這才走了回去。
荒草依舊隆起的堆在哪兒,秦子月急急的把草堆扒開,惟恐病中的公主再多一分委屈。本只是淺淺的蓋了一層,可扒的見了底兒,依舊沒看到公主的影子。
秦子月的額頭又冒出了一層密密的白毛汗,從褲腿里摸出匕,警惕的四下里亂望,希望能找出一絲線索。這時候,他看到那書呆子老師的房子邊冒出了炊煙,咬咬牙,也顧不得危險,向哪兒奔過去。
那房的門依舊開著,房間里傳出牢騷聲:“一準是那臭小子在我這里搗亂了。”是書呆子的聲音,秦子月一喜,忘了公主,躥進去。房子的西墻邊,一個三十多歲的書生正彎身收拾地上的東西。一襲洗的白的青色長衫整潔而合身,大概聽到了背后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到秦子月,眉頭一皺道:“我哪兒又得罪你了,你把一個病了的姑娘扔我屋,又把我的客廳給砸成這樣。。。?”
秦子月一聽病了的姑娘,也顧不得搭理他的埋怨,挑了內間的門簾,鉆進去,看到那土坯炕上真躺著一個人,被子蓋的嚴實,只露了一頭烏黑的頭在外面。
秦子月輕輕的走過去,把那頭烏黑的頭扒開,看得真面目,果真是公主,她臉色緋紅,呼吸急促,顯然病的不輕。
公主是怎么到這里的,他沒想,只覺得幸運,而且也放心了。因為這書呆子老師雖然迂腐,但醫術卻相當了得,他輕輕的噓了一口氣,掩了掩公主的被子,輕輕的退了出去,恢復了陽光般的笑容,對著正收拾客廳的老師道:“您可把我嚇死了,我昨天晚上來找你,你怎么沒在???”
爐火慢慢的旺起來,坐在爐子上的沙鍋冒出了熱氣,寒酸書生依舊在收拾著客廳,扶起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道:“我回鎮子上了,打算買點東西,可看到你的那些混小子兄弟正拿著刀逼鎮子上的人走呢。我怕他們把我也砍了,所以天不亮就跑回來了?!闭f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這寒酸書生跟秦子月相交,應該算是半師半友,雖書生辦事迂腐,說話尖酸刻薄,但秦子月敬他的學識,所以他得罪了人,總會想辦法幫他擺平,而他的那幫兄弟更不敢對這書生有半點不敬,怎么可能對他動刀子呢,這分明是不滿他們的作為了。
秦子月笑笑,坐在他剛扶起的那把椅子上把安之與兩領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他只所以要跟他說,是想聽一聽他的意見,雖然秦海潮也算有頭腦,有膽量,與他謀劃一些具體的事情還可以,涉及到大形式的時候,他還太淺薄。這寒酸書生對具體事情含糊,但對大方向卻有獨到的見解。
寒酸書生依舊在收拾著屋子,不咸不淡的聽他說話??吹綘t子上水開,從側房里拿出了一點草藥,放進去,依舊收拾著屋子。
秦子月看他在沙鍋里放藥,知他已經給公主把過脈了,拋開了自己剛才所說的,問道:“她這是什么病呀?”
寒酸書生道:“風寒,還有一種慢性毒藥,要一個月后才能作?!?/p>
秦子月聽完,眉頭一皺,暗思:“慢性毒藥?哪兒來的慢性毒藥啊?難道是那瘦子下的毒?也不應該啊,他沒必要下這樣的毒,難道是哪個周將軍用的毒?也不象。會是誰呢?”想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問道:“中毒有多長時間了?”
寒酸書生終于把屋子里收拾利落了,坐在了條幾的另一邊道:“有半個月了吧?!?/p>
秦子月咬著嘴唇暗暗的點頭,他這點頭并不是說他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而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心里反而是更迷茫了。公主中毒已經有半個月了,而半個月以前她還在安之郡王宮里呢,在王宮里下毒,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而且也不可能是庫瓦人干的,如果是他們干的,那就不會再做這脫了褲子放屁這么費事的事兒了。也不可能是兩領的人干的,如果是這邊人干的,那不是給自己找別扭嗎,他們如果不愿意結親,下藥應該下猛藥,讓公主在安之郡就把小命給結束了。
寒酸書生見他久久不說話,扔下手里的抹布,來了一張椅子坐在桌旁,也不看秦子月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