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事件過去三日,蘇家的青石板路上飄著槐花香。
蘇辰蹲在井邊給阿黃擦洗傷口,指尖剛碰到那道結(jié)痂的爪印,阿黃便舒服地瞇起眼,尾巴在地上掃出沙沙的響。
院外突然傳來碎碎的議論聲,像被風(fēng)吹散的蒲公英,零零星星落進(jìn)耳朵里。
“聽說祠堂那晚鬧得兇,蘇辰那小子帶著三只妖獸出來,其中一只竟是三階的?”
“三階?他以前連一階土狗都被說成廢柴”
“噓!我堂哥在祠堂當(dāng)值,說看見黑氣里爬出骷髏犬,全是二階巔峰的!那小子硬是帶著土狗和銀狼扛下來了”
阿黃忽然豎起耳朵,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鳴。
蘇辰抬頭,正見兩個穿月白錦袍的族弟從院外走過,瞥見他時腳步一頓,眼神里的輕蔑淡了些,卻仍帶著幾分不信。
“運氣罷了。”其中一人甩袖快走,聲音卻沒壓低,“指不定是那破祠堂的封印漏了,誤打誤撞撿了便宜。”
蘇辰低頭替阿黃系好新?lián)Q的獸皮項圈,指腹摩挲著項圈上自己刻的小太陽紋路——那是母親生前最愛的圖案。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指節(jié)在井沿叩了叩。
阿黃立刻用腦袋蹭他手背,溫?zé)岬挠|感透過粗布袖口傳來。
“阿辰。”
白若曦的聲音從廊下傳來。
她換了件素色襦裙,發(fā)間的狐毛簪子在陽光下泛著銀白,原本蒼白的臉頰添了幾分血色。
蘇辰這才想起,自那日在祠堂救下她后,這只小狐妖的傷竟已好得差不多了。
“我該走了。”白若曦走到井邊,指尖絞著裙角,“玄水龍族的探子怕是要尋來,留在蘇家只會連累你。”
蘇辰直起腰,井水倒映出他眼底的暗芒:“你傷沒全好,狐火還剩兩成。”
他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槐花,“再說”
他望向祠堂方向,那里的銀杏葉在風(fēng)里翻卷,“祠堂下的封印沒徹底穩(wěn)當(dāng),我昨夜聽見地底下有動靜。”
白若曦的狐耳在發(fā)間動了動:“你是怕那裂縫再開?”
“不止。”蘇辰攥緊槐花,碎瓣從指縫漏下,“我娘臨終前說過,蘇家祠堂壓著‘不該醒的東西’。她當(dāng)年為了護(hù)我,被一頭變異妖獸撕了喉嚨”
他喉結(jié)滾動,“可父親從未提過這些,甚至連她的牌位都沒放進(jìn)祠堂。”
白若曦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你懷疑”
“我要查清楚。”蘇辰打斷她,目光灼灼,“等試煉結(jié)束,等我站到足夠高的位置,誰都攔不住我。”
演武場的青石柱在正午的日頭下泛著白。
蘇辰站在場中央,赤焰狼犬伏在腳邊,火紅色的皮毛像團(tuán)跳動的云。
疾風(fēng)銀狼則蹲在他左側(cè),銀灰色的毛發(fā)被風(fēng)掀起,露出鋒利的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