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提前吃了藥預防,還喝熱水,但該來的還是來了,次日早上起來頭重腳輕,流鼻涕。她的身體一直號稱鐵打的,難得生一次病,雖然只是微恙,但總覺得和平時不一樣了。
早上去上學時,庾氏用自己的額頭貼在她額頭上半天,才道:“不發燒就無事,過幾日就好了。”
“嗯,就是有些鼻塞。”舍娘吸了吸自己的鼻子。
但即便如此,她仍舊早起去讀書,麗娘反而在家睡懶覺。學堂里,孟季蘭和宋仙蕙仍舊是來的最早的,她們聽說舍娘著了風寒,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孟季蘭道:“還是得請個大夫過來看看?!?/p>
“家里有成方,就沒喊大夫來,況且也不發燒就無事?!鄙崮镞€是心里有數的,吃
藥也差不多要六七天才好,不吃藥也差不多這幾天,她不是很嚴重就多留心些就好了。
正說著話,玥娘過來了,她在新安侯府的時候,才見識到了公侯之家與普通仕宦人家的區別。等到明年春暖花開,到時候兩家就能定下來了,故而,她愈發不似宜娘、麗娘這般汲汲營營,都往老太太那里跑。
宜娘和麗娘差不多踩點來的,一個是因為親手去小廚房做了早點給老太太,一個純粹是因為梳妝打扮睡過頭了。
因為天氣太冷,學堂只上半天,中午吃完飯,裁縫上門,為她們裁制新衣。
內里穿的小襖、外面穿的襯襖、披襖、裘襖各做一件,下面穿的棉褲、裙子各做兩條。庾氏又對裁縫說:“白綾襖,配紅比甲好看,你只揀著大紅銀紅做便好。”
裴家人極多,故而裁縫繡匠們上門,都是大生意。
等衣裳做好的時候,舍娘風寒也好了,此時,正是臘八節,一家子都在一處吃臘八粥。舍娘忍不住問起:“哥哥不知道何時回來?”
冰天雪地,還要在書院讀書,著實不容易。
要知道,大房的裴震只比哥哥小一歲,也在家中讀書,還不是請的名師教導。別說什么那是錘煉人,就拿皇子來說,真正寄予厚望的,不會這般的。
連她在家中都很容易感染風寒,更何況是十二歲的哥哥。
提起長子,庾氏道:“你哥哥年底才回來。”
“娘,為何二哥就不必去書院呢。連我這樣每日跳百索,身體這樣好的人都感染風寒,真不知道哥哥一個人怎么熬?!鄙崮锿腥?,若有所思。
庾氏也是滿臉憂心,裴六爺則道:“男兒家養在深閨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哥哥如今在書院讀書,能拋卻官家子弟的驕矜之氣,又能和同窗切磋,亦是好事?!?/p>
“父親說的是,是女兒心窄了?!鄙崮锵氡闶亲约旱母赣H,也不好在家里說長輩的不是,也不能質疑祖父祖母偏心,否則就是不孝。
但裴六爺又何嘗不惦記自己的兒子,只不過不總掛在嘴邊罷了。
麗娘嘟嘴道:“爹,娘,我們可以送些臘八粥和點心去給哥哥?!?/p>
庾氏聽了道:“前兒剛送了換洗衣裳被褥去,你哥哥還說他沒幾日要回來了,讓我們不必再送了。”
見氣氛沉悶了些,舍娘笑道:“娘,我昨兒聽人提起說定北侯夫人今日要過來,等會兒會不會讓您過去打牌???我聽說她們打牌都很厲害的,您要不就別去了吧。”
庾氏聽了直笑:“鬼機靈,你這是暗自在說娘牌技不好呢?!毙αT,又道:“定北侯夫人是要過來的,你五伯母早已把席面都安置好了,故而,我方才只吃了幾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