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動一下!”陵盡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每一個字都帶著玉石俱焚的瘋狂。
“我打不過你,但我能死!現在,要么你立刻停車滾蛋,要么!”
她將那塊染血的鋒利碎片,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抵在了自己脆弱的頸動脈上,碎片深深陷入皮肉,更多的鮮血涌了出來,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劃開一道猙獰的、觸目驚心的血線!
“要么,你就等著拉一具尸體回去交代!看你怎么解釋我脖子上的傷和你車里的血!”陵盡的眼神瘋狂而清醒,如同燃燒的寒冰,那是一種徹底的、肅穆至極的瘋狂。
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雨聲還在瘋狂嘶吼。
司機臉上的獰笑徹底僵住,繼而變成了驚愕和難以置信的恐慌。他見過反抗的,見過求饒的,卻從未見過如此平靜又如此瘋狂、直接以自身性命為武器進行終極威脅的女人!
那抵在脖子上的碎片,那汩汩流出的鮮血,那視死如歸、毫無生念的眼神……這一切都超出了他卑劣的想象。
他想要的是身為女性、滿足欲望又不敢聲張的獵物,不是一個寧為玉碎、主動擁抱死亡的復仇厲鬼!沾上人命,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車內的空氣緊繃得如同拉到極致的弓弦,瀕臨斷裂。就在司機被陵盡那同歸于盡的姿態震懾得僵在原地的幾秒內。
一道刺眼的、雪亮的車燈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劍,猛地從后方射來!伴隨著急促而憤怒的鳴笛聲,一輛藍色的車子如同憤怒的鋼鐵巨獸,蠻橫地沖過雨幕,狠狠別停了出租車!
司機好事被打斷,憤怒的抬起眼,目光便撞入了一抹突兀的藍色——一輛邁凱倫超跑靜靜停泊在雨幕之下。
車身的幽藍在昏黃路燈光下如同深海的漩渦,每一處線條都如刀鋒般銳利,仿佛切割著濕漉漉的空氣,蝴蝶門向上展開,宛如一對靜待風暴的巨翼。
一只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踏入了渾濁的積水洼,水花微濺。隨后,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容步出,一把拉開了出租車的車門。
陳淮清穿著一件剪裁無懈可擊的深黑色羊絨大衣,面料在車燈和水光的映照下流淌著昂貴而內斂的光澤,雨珠順著他冷硬的下頜線滑落,卻絲毫無法沖淡他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與壓迫感。
他面容深邃,五官如同刀削斧鑿,薄唇緊抿,一雙眼睛在雨夜中亮得驚人,像淬了寒冰的利刃,掃過車內景象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度。
矮胖司機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場震懾,但是色膽包天,從車里鉆出來,強撐著膽子罵道:“看什么看?少他媽多管閑事!滾遠點!”
陳淮清甚至沒有回應這低劣的叫囂,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陵盡,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與震驚。
鮮血染紅了陵盡整個左臂,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車座下,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水洼,如同一副啼血的畫。
看著傷口的走勢與陵盡手中的碎片,陳淮清眉眼微動,什么都明白了。
他脫下大衣小心的披在她身上,關上車門,他邁開長腿,昂貴的皮鞋踏在水洼里,發出沉穩而富有節奏的聲響,一步步走向那還在耀武揚威的流氓。富有垂感的西褲在風雨中微微擺動,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像即將出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