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盡的喉嚨滾了滾,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死死的扶著門框,防備之意溢于言表,但孩子強迫自己站直身體正視陳淮清的眼睛,語氣清冷:“陳先生,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突如其來的拜訪,還精確的找到自己家門,這讓陵盡內(nèi)心多了一絲恐慌。
“啊,沒什么事,來看看你。”言罷陳淮清再次提起手里的禮物,溫和的笑了笑。
他一身休閑衣站在門口,稀松的陽光斑斑點點落在他身上,像是給人鍍了層金邊,跨越幾年不堪回首的歲月與記憶中那個清冷而溫和的少年重合,一瞬間晃了陵盡的神。
陵盡輕咳一聲收回飄的渺遠的記憶,眼神落在那堆禮物上有些復雜,想了想還是側過身,留出了一人能通過的縫隙,語氣疏離道:“陳先生,先進來說吧。”
“嗯。”陳淮清應聲進入,二人之間明顯的冷淡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需要換鞋嗎?”陳淮清問道,眼神卻在玄關處與能見到的室內(nèi)溜轉:沒有男士拖鞋、沒有男人的生活用具,似乎也沒有男人存在的生活跡象,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陵盡給他拆了個一次性拖鞋放在地上,隨即引著他來到了客廳。
“你先坐,我給你泡杯茶。”陵盡的聲音輕柔,溫和的像是春日的風,聽的陳淮清心頭震顫。
陳淮清抬眼打量著陵盡居住的房間,一切陳列和裝修都很簡單,卻在女人的操持下多了分家的溫馨,墻上掛滿了陵盡和女兒陵安安的合影,二人笑顏如花,熱情開朗。
這份溫馨似乎悄悄地與陳淮清的心弦共鳴起來,給他帶來一種不知來源的安寧。
“陳先生是有什么事來找我嗎?”陵盡將泡好茶葉的水杯放在陳淮清面前,拘束的坐在一旁。
陳淮清喉結滾動,聲音有點沙啞:“我是為了昨天的事來給你道歉的。”
陵盡聞言一愣,搖了搖頭,將纏著繃帶的胳膊藏在身后:“不用,我也該感謝你及時出現(xiàn)救了我。”
“不。”陳淮清搖了搖頭:“是我來晚了,很抱歉。”他的眼神清冷中帶著一抹憂郁,定定的望著陵盡,似乎有千言萬語。
陵盡心口微顫,手指不自主的蜷縮,指甲深深的嵌進肉里。
“張全海和他的康全醫(yī)療器械公司是我手下的一個小公司,很抱歉,是我失察了,你的訂單的問題我會親自接手,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
什么?他要親自接手!?
陵盡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都是拒絕,剛想搖頭就被陳淮清斬釘截鐵的話語打斷:“你診所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開張了,你還帶著女兒,眼下設備更新刻不容緩。”
陳淮清的目光一點點溫和下來,落在陵盡身上,像是暖陽:“陵盡,這不是建議,而是我的決定。”
陵盡知道已經(jīng)改變不了什么了,面對現(xiàn)實她只能選擇低頭。
“好,我聽你的。”陵盡答應著,隨即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屏幕,屏幕上是微信二維碼。
“加個聯(lián)系方式吧,業(yè)務溝通方便一些。”陳淮清煞有介事的強調著。
陵盡緩緩的點了點頭,余光中看見陳淮清一直在看墻壁上的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