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易拉罐拉環彈開的聲響在安靜的房車內格外清晰。
沈奕安仰頭灌下一大口冰可樂,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他本來想喝酒的,可惜車上的酒都被嚴飛拿走了。
想起云塵的那番話,一個素人長久的和自己待在房車里,傳出去確實不好,但是她不能把小云留下來嗎?小云身上長長的毛在外面帶著肯定很熱,萬一又中暑了怎么辦沈奕安無意識地捏緊了易拉罐,鋁制罐身在他掌心發出細微的變形聲。
他看著她們躲在樹蔭里休息,如果自己風評沒有那么壞就好了,他又看見笑面虎劉麗過來和她們聊得很開心。
如果說我是一個惡人,劉麗也不是什么好人,她不過是一個只會追逐流量的機器。
“可她的私德沒有問題,你的私德可全是問題啊。
”沈奕安聽見心里的聲音對自己說。
他垂眸看著手中外壁凝結成水珠的可樂罐,萬千思緒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消散在空調的嗡嗡聲中。
“咔噠”一聲,車門被推開。
嚴飛逆光站在門口,手指劃拉著手機:“該做造型了,我跟你打電話,你為什么不接”沈奕安迅速將捏變形的易拉罐塞進垃圾桶,鋁罐撞擊金屬桶壁發出清脆的回響。
“沒聽到。
”沈奕安掃了一眼手機上幾個紅色的未接來電。
沈奕安出門時,臉上已經切換成一副完美的職業微笑。
嚴飛一看他這個死樣子,就知道有人又招惹他了,便也沒說他偷喝飲料的事,從柜子拿出一套早就準備好的衣服追了上去。
不遠處的寵物化妝棚里,一進門就可以聞到一股寵物香水和定型噴霧的混合的奇怪氣味,即使兩臺立式空調全力運轉,卻依然壓不住滿屋子的熱浪。
棚里幾個寵物美容師手持電推剪穿梭其間,修剪下來的無數毛發在光束中飛舞,像一場微型的六月飛雪。
電推剪與吹風機的嗡嗡聲,其間夾雜著金毛做造型時的不滿抗議,和布偶貓被梳毛時的哈氣聲。
云錦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把自己團得更緊了些,尾巴嚴嚴實實地蓋住鼻子。
云錦祈禱著快點拍攝,快點結束,這里讓她回想起擠在人才市場里不太愉快的記憶。
云錦做人的時候是i人,當貓的時候是i貓。
“這位小姐,您家貓咪的毛發真的不用打理嗎?”美容師又一次過來詢問云塵。
站在臺子上的云錦,頭已經搖成了撥浪鼓,要是被這樣大剪特剪一番,云錦都不敢想變回人形是什么樣。
“不用了,你幫我把她抱出來吧,謝謝。
”云塵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