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覺得頭又脹又痛,完全不想相信!
她腦海里瞬間晃過許多想法。
居然失敗了?!
可影牙明明從未失手過!她就是未保萬無一失才咬牙出動了影牙,而孟奚洲又是手無寸鐵,半點武功都不沾的閨閣女子而已!
計劃天衣無縫,這孽障明明應該半身不遂了!可為什么她竟還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為什么還頂著南南的臉大搖大擺地站在這里?!
孟奚洲將紀氏那副活見了鬼,思索間眼神飄忽跟失了魂似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語帶疑惑:“母親?怎么,見到我這般……驚喜么?”
她頓了頓,目光流轉,帶著狡黠的光:“您的這般表情,仿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似的。”
紀氏太陽穴突突狂跳,這賤人竟敢如此戲弄于她!
誰都能看出紀氏在生氣,孟奚洲縮了縮肩,像是有些害怕,語氣卻帶著挑釁:“看來母親不怎么贊成?那……‘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要找我,我在原地,這總該貼切些了吧?”
“你……”紀氏終于從齒縫里擠出這一個字。
她覺得一陣腥甜直沖嗓子眼,眼前陣陣發黑!
這個賤人,這個明明應該已經殘廢了的賤人,耀武揚威一般,故意胡言亂語來氣她!
諷刺她竹籃打水一場空么?!
孟奚洲嚇得直接后退了一步:“母親別生氣,可是南意實在是才疏學淺,吟不出更切題的詩了!”
居然還要借機諷刺她的南南一番!
紀氏剛要發泄怒火,卻被孟奚洲干脆利落地截斷了。
“父親,”孟奚洲驀地轉向了旁邊一直沉默審視的孟欽瑞,“發生什么事情了?”
她臉上浮起怯生生的疑惑,被眼前這凝重的氣氛所懾。
孟欽瑞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臉上,那目光銳利如刀,怒火隱匿在眼底,不答反問:“你何時回來的?”
孟奚洲眨了眨眼,顯得更加茫然無辜:“女兒?”她蹙眉,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怪事,“女兒一直在府中啊。何曾離開過啊。”
“呵。”孟欽瑞鼻腔里溢出一聲極冷的嗤笑,摩挲著手中那只溫潤的白瓷茶杯。
這份鎮定,這份面不改色的撒謊本事,倒是比從前那個只會瑟縮的她長進了不止一星半點。
可惜,他孟欽瑞最厭惡的,便是這等虛偽做作!
“啪!”
茶杯被不輕不重地頓在紫檀木幾上,發出一聲脆響,如同驚堂木拍案。
廳內的空氣瞬間繃緊至極致。
“守門的侍衛,昨日清晨親眼看著你——孟南意,出了府門!”
孟欽瑞的聲音陡然拔高,字字如冰珠砸落,“直至今日清晨,也未見你回來!清早,你瓊華居的丫鬟明明白白稟報說主子你徹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