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門口很快傳來張家婆子尖利的叫嚷。
村長黑著臉打開門,沒好氣地罵道:“昨晚就該聽你媳婦的,給你扎兩針醒醒腦子!大早上的不下地干活,在我門口發什么豬腳羊癲瘋?”
“我是來接我家新媳婦回去的!”張家婆子擠出笑容,“今天是洞房的吉日呀!”
村長還沒說話,孟奚洲已從窗戶里探出頭,看了看東方剛剛升起的紅日:“洞房?連姐姐、姐夫都知道晚上才合適,婆婆您未免也……太過心急了點吧?”
又是往她心窩肺管子上戳!
張家婆子氣得眼前發黑,轉頭對村長急聲道:“村長!您可別被這死丫頭騙了!她狡猾得很,就是想裝大夫躲在你家!女人哪能學什么醫術?多傷風敗俗啊!”
話音未落,一個小腦袋從窗子里冒了出來,正是村長那半死不活的兒子:“婆婆亂說,姐姐不是騙子!”
竟真的救活了?!張家婆子目瞪口呆。
村長冷哼一聲:“張家婆子,你家祖墳怕是冒了八輩子邪火,才好不容易娶進這么個神醫!不供著捧著也就算了,還敢指著鼻子罵人家?真丫的不是個東西!”
張家婆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心里卻把孟奚洲恨毒了。
孟奚洲見火候差不多了,便開口勸道:“村長,您別這樣說婆婆。她雖蠢笨刻薄、潑皮無賴、自大無知,還滿嘴噴糞……但到底是我婆婆呀!”
這分明是變著花樣罵她!
張家婆子氣得臉都歪了:“小娼婦,嘴皮子厲害是吧?看我不……”
“好了!”村長不耐煩地打斷她,“不是說趕吉時么?趕緊把人領走吧!”
張家婆子只能把滿嘴惡毒咒罵生生咽回肚里,憋屈地領著孟奚洲往回走。
一到張家,張家婆子立刻將孟奚洲推進張志那間散發著酸臭味的屋子,“哐當”一聲鎖上門:“脫了衣服!好好伺候你丈夫!上了夫家的榻,就得念著夫家的恩!敢耍花樣,老娘扒了你的皮!”
屋內光線昏暗,孟奚洲掃視著這間前世如同地獄牢籠般的破木屋,目光落在床上那個肥頭大耳、嘴角還掛著一串清鼻涕的張志身上。
他那雙幽黑得不正常的眼睛轉過來,里面絲毫沒有孩童的天真,而是如猛獸般死死鎖定住她這個獵物。
狹小密閉的空間里,危險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孟奚洲卻緩緩地勾起唇角。
好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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