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好不容易出了太陽,樂晏是個憋不住的性子,奈何紅梔將她看緊,面對樂晏眨眼祈求,紅梔兩眼一閉就當沒看見,無奈道:“公主才好些,不能再被凍著了,晚些時候還要去宮嬤嬤那學規矩呢,遲了,宮嬤嬤可是會罰人的。”
在紅梔的催促叮囑下,樂晏癟癟嘴只好妥協。
走進千淑閣,姬洛洛,上官意和上官薇已經到了,不僅如此她們身邊還多了好幾個小姑娘,一問才知是伴讀。
樂晏一出現,幾人行禮:“給公主請安。”
“都不必多禮,起來吧。”樂晏揮揮手。
姬洛洛瞥了眼樂晏,這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和樂晏離得這么近,小姑娘身上穿著件白色斗篷,領口處都是毛茸茸一圈,一張粉嫩白皙的臉蛋宛若剝了殼的荔枝,紅唇翹鼻,那雙杏眼宛若湖光瀲滟,泛著點點星光,眉眼像極了太子妃。
才七歲就長得如此,日后還得了?
面對姬洛洛的打量,樂晏佯裝沒看見,找了個位置坐下等著嬤嬤來,有些時候也是怕什么越是來什么。
“樂晏。”姬洛洛笑著湊了過來,臉上帶著白色面紗擋住了容貌,只露出一雙眼睛,瞇起眸子沖著她微笑:“我聽說你病了,可好些了?”
面對姬洛洛突如其來的問好,樂晏心中警覺,道:“已經痊愈了。”
“樂晏,咱們都是公主,日后我可以經常去找你嗎?”姬洛洛眨眨眼,笑問。
樂晏皺著眉。
“樂晏,和親公主只有你我二人,她們兩個連封號都沒有,祖父說只是做做樣子的,如今我的臉受傷了,若是在三個月之內好不了,只怕……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配合治療的。”姬洛洛猝不及防的摘下了面紗,左邊臉頰直接暴露在了樂晏眼前,半張臉蜿蜒一條紅痕,像極了趴在白皙臉頰上的蜈蚣。
嘶!
樂晏嚇得變了臉。
她只聽說了姬洛洛的臉受傷,極有可能會落下疤,卻沒想到這么嚴重,深可見骨。
這樣的臉能痊愈?
“祖父今日賜給我一瓶藥,說是有奇效,樂晏,你怕嗎?”姬洛洛沖著樂晏咧嘴笑,露出森森白牙。
等姬洛洛什么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就連宮嬤嬤走到她面前,伸出戒尺在樂晏面前晃了晃,她才猛地回過神。
“嬤嬤,和親公主是不需要學刺繡的,陪嫁時多帶幾個繡工不錯的繡娘即可,咱們這雙手,可不是用來伺候人的。”姬洛洛忽然打斷了宮嬤嬤的教導,面前擺放著的繡繃子,也是一下都沒碰。
其他幾個姑娘聽聞,小臉漲紅,手上的針線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尷尬不已。
宮嬤嬤皺著眉頭:“洛洛公主,這話也不是這么說,多學些技能傍身……”
“嬤嬤,我們要學的是如何籠絡人心,如何作為一個當家主母,面對丈夫的妾室,庶出又該如何打壓,而不是學這些下三爛的東西,穩住地位比什么都重要。”
“洛洛公主!”宮嬤嬤擰眉,面露不悅。
姬洛洛不以為然:“嬤嬤與其有時間在這教這些,倒不如教我們一些其他手段。”
幾句話氣得宮嬤嬤臉色鐵青,疾步來到了姬洛洛身邊,揚起了手上的戒尺:“課堂上頂撞夫子,就是不敬,伸出手來!”
姬洛洛揚眉。
宮嬤嬤一臉堅持,她拗不過,跳過了宮嬤嬤的視線朝著樂晏看去:“樂晏,你覺得呢?”
被點了名的樂晏扭過頭朝著姬洛洛看去,對方沖著她微笑,這一笑,又讓樂晏想起了臉上的疤痕,像一條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