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男氣得渾身發抖,雙手青筋暴起。
“你、你別欺人太甚了!”
花襯衫聞言,反倒更得意了。
他悠閑地掏了掏耳朵,“哎喲,老東西還挺硬氣呢?”
“反正就只剩兩天了,”他掏出手機晃了晃,“要是還想給你家小子治病……”
花襯衫男湊近胡子男耳邊,壓低聲音,一字一頓,“我要你,跪著把合同交到我手上!”
鐘歲安隱在副駕駛的陰影處,這些對話,已經足夠她拼湊出事情的全貌。
胡子男家里遭遇變故,急用錢要轉讓修理店。
大哥這些年省吃儉用,已經存下不少錢,兩人估計已經商量好了合同。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
她想起那天她隨口提起棕櫚灣,鐘曜然第二天就給他轉過一大筆錢。
那么多錢,里面肯定有大哥的一份。
鐘歲安想過大哥會對她好,可是她沒想過,大哥就連這種錢……都能毫不猶豫給她,一聲不吭。
不過幾百元,可能這筆錢對她來說不算什么。
三十元,更是連她賬號的零頭都不到。
但鐘歲安今天清楚地意識到,這對鐘家人來說,該是多少個日夜,辛苦勞作省吃儉用存下來的。
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這筆錢遠比她想象的,分量要更重。
要是她當時能在意一點,當場就把錢轉回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后來的事……
一想到鐘修遠被人說是“賤命”,“永遠翻不了身”,鐘歲安心里的火就越燒越旺。
正好事情也搞清楚了,終于不用再忍耐了。
鐘歲安拉開車門,鞋跟踏在沾滿油污的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花襯衫男不耐煩地抬眼,可就在目光觸及鐘歲安時,他頓住了。
哪怕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可這姣好的身段,一下子就把他給深深吸引住了。
女孩皮膚瓷白,頸線優越,長發又黑又有光澤而柔順,穿著雖然簡約,但看上去就很高級。
舉手投足間,都透出一種養尊處優的貴氣。
美是一種氛圍。
花襯衫男簡直是眼冒綠光,當時就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