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市里,還沒有后世那種窗明幾凈的房產中介公司。
所謂的房屋買賣,大多靠口耳相傳,或者去一些半官方性質的房屋介紹所。
謝冬梅輕車熟路地帶著鄭愛國,拐進了政府旁邊的一條小巷子,巷子口掛著一塊斑駁的木牌,上面用紅漆寫著‘便民房屋介紹所’。
屋里很小,就一張桌子,一個年輕人正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聽收音機。
見有人進來,他才懶洋洋地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
謝冬梅直接開門見山:“同志,買房。”
那年輕人呷了口茶,慢悠悠地問:“想買個啥樣的?多大面積?預算多少?”
這派頭,跟后世的中介一模一樣。
謝冬梅沒理會他的套話,往前一步:“要四合院,院子要大,能種樹能曬被子。地段要好,交通方便,不能太偏。最重要的一點,”
她頓了頓,“要挨著公安局。”
這話一出,那年輕人翹著的二郎腿一下放了下來,收音機的聲音都仿佛小了。
他那雙原本懶散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了精光。
“大姐,您這要求……可真夠特別的。”他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心里飛快地盤算著。
挨著公安局?
這是什么路數?家里有當官的?
還是……得罪了什么人,想求個平安?
鄭愛國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搞不懂妻子為什么非要提這種要求,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自己有事嗎?
謝冬梅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中介:“有沒有?”
“有!還真就有一處!”那年輕人一拍大腿,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大姐,您可真是問對人了!我跟您說,這地兒,全城都找不出第二處比這更安全的了!”
他來了精神,湊近了些:“就在公安局家屬大院的隔壁!一墻之隔!您說,住在警察同志眼皮子底下,哪個不長眼的敢去鬧事?”
謝冬梅的眼睛瞬間亮了。
“這院子,原本是市里退下來的老干部的。人家兒子在省城出人頭地了,接他過去享福。老人家舍不得這住了幾十年的院子,就想找個有緣人,好好待它。”中介說得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