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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迎風臉上的血珠順著疤痕往下淌,混著淚水在下巴凝成血滴,砸在鄧瑩染血的衣襟上。
他捂著半邊臉,眼神怨毒:“鄧瑩!你瘋了!我模仿他?我用得著模仿這個畜生?”
“難道你忘了,前世是誰親手剜掉了他的佛骨蓮花么?你現在這樣對我,難道就能求得他的原諒么?”
聞言,鄧瑩扭頭看向我,臉上神色復雜。
這時,皇后突然轉身,她膝蓋重重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陳嶼,求你”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看在她也曾是你心愛之人的份上,救救她吧!”
“只要你肯救她,本宮什么都給你!尚書府的權勢,皇室的珍寶,哪怕是讓本宮給你磕頭”
“娘娘。”
我打斷她,聲音平靜,“今日我的心頭血已經用完了。”
“就算是您殺了我,把我的心剖出來,也沒有多余的心頭血給她。”
“她”
對上皇后悲傷的眼神,后邊的話我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皇后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目光轉向床上面色青黑的鄧瑩,她還沒斷氣,眼皮艱難地顫動著,竟緩緩滾下一滴淚。
“母后”
“我有話想對陳嶼說,求您讓我和他單獨待一會好么?”
皇后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被鄧瑩眼中的哀求刺痛,捂著嘴退了出去。
房門
“吱呀”
一聲合上,將所有的喧囂隔絕在外,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她微弱的喘息。
鄧瑩艱難地側過頭,她的臉青黑如鬼,嘴唇因為失血慘白,唯有那雙眼,還殘存著一絲清明。
“陳嶼”
她的聲音微弱,仿佛只要我開口打斷,她就再不能說出一句話。
“疼嗎?”
我挑眉,沒明白她指的是哪一樁。
是指我被百姓毆打時的疼?還是被陛下踢中小腹時的疼?抑或是前世被她剜掉蓮花時,那剜心刻骨的疼?
“你額間的疤”
她似乎察覺到我的疑惑,眼珠艱難地轉動,落在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