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子的壽宴在溫馨的切蛋糕和孩子們稚嫩的表演中達到高潮。
老爺子紅光滿面,顯然對禮物和天倫之樂極為滿意。
隨著時間推移,老一輩賓客們體力不濟,紛紛被請到內廳雅室喝茶敘舊,享受片刻寧靜。宴會廳和相連的花園露臺,則成了年輕賓客們繼續交際的場所。舒緩的爵士樂取代了之前的隆重背景音,氣氛顯得輕松不少。
顧知鳶稍稍松了口氣,趁著謝宴珩被幾位重要的年輕合作方拉住談事,她走到相對安靜的露臺邊緣,想透透氣。
晚風微涼,吹拂著她略顯疲憊的臉頰。元寶安靜地趴在她腳邊,警惕地豎著耳朵。
“知鳶妹妹,一個人躲清靜呢?”溫顏溫柔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她端著兩杯香檳,笑意盈盈地走近,將其中一杯遞給顧知鳶,“累了吧?剛才周阿姨那邊……真是委屈你了。”
顧知鳶接過酒杯,指尖微涼,并未飲用。她轉過身,臉上帶著微笑,語氣平靜:“溫小姐有心了。還好,有驚無險。”
溫顏仿佛沒察覺她的疏離,與她并肩而立,望著花園夜景,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惆悵和羨慕:“宴珩哥今天……真的很護著你呢。”
她側過頭,眼神清澈地看著顧知鳶,“以前……他很少在公開場合這樣維護誰的。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你現在的狀況。”
顧知鳶心中冷笑。來了,又是這種看似羨慕實則挑撥的話術。她輕輕晃了晃酒杯,香檳的氣泡在杯中升騰破裂。
“溫小姐說笑了。”顧知鳶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澄清意味,“宴珩他作為丈夫,在妻子被人無端質疑時,站出來說明事實,不是理所當然的責任嗎?”
她頓了頓,目光坦然地迎上溫顏帶著探究的眼神,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無奈和坦誠:“至于在乎……我想,任何一個有擔當的人,看到自己的家人被誤解、被刁難,都不會袖手旁觀的。這和以前還是現在沒什么關系,只是做人的基本道理罷了,溫小姐覺得呢?”
溫顏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她準備好的后續挑撥,一下子被堵了回去。
“呵呵,知鳶妹妹說得對,是我狹隘了。”溫顏迅速調整,笑容重新變得無懈可擊,只是眼底的探究更深了,“宴珩哥自然是極有擔當的。看到你們夫妻同心,我也就放心了。”
顧知鳶淺淺一笑,并未接她關于“夫妻同心”的話茬,而是將話題輕輕帶開:“溫小姐今晚也辛苦了,一直陪著阿姨她們應酬。我看你臉色也有些倦意,不如也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她語氣真誠,態度溫和,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溫顏看著顧知鳶清澈平靜的眼眸,第一次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眼前這個顧知鳶,失憶后仿佛脫胎換骨,不再是那個一點就炸的炮仗。她那些慣用的軟刀子,似乎都砍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
“也好。”溫顏維持著完美的笑容,從善如流地點頭,“那我就不打擾知鳶妹妹休息了。你也要注意身體。”她優雅地轉身離開,只是轉身的瞬間,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看著溫顏融入人群的背影,顧知鳶輕輕吁了口氣。
溫顏剛離開不久,顧知鳶正準備享受片刻真正的寧靜,另一個讓她更加厭煩的聲音便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親昵響起。
“慕彥哥,你看,我就說知鳶妹妹肯定在這邊躲清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