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記工坊區(qū)燈火通明,人聲喧囂。
濃重的土腥氣混雜著熱油的焦香,彌漫在空氣中。
“快!卸車!堆三號倉!”
“干貨避潮!棚子底下!”
“蒸籠添火!下一批!”
長孫沖的嗓子已喊得嘶啞,臉上沾著灰漬,指揮著人流如織。
一輛輛滿載濕漉漉活蝗或焦黃干蝗的大車正從各處匯集。
流民組成的隊伍喊著號子,將一筐筐“原料”扛進騰空的水泥工坊。
李恪立于高臺,夜風吹動衣袂。
眼前的繁忙景象遠超戰(zhàn)場,他心頭那根弦繃得極緊。
圣旨既是護身符,也是催命符。
此事若辦砸了,光是朝野的唾沫便能將他淹沒。
“殿下!”
杜明月快步上前,面帶熬夜的疲憊,雙眸卻異常明亮。
她遞上幾張繪滿線條的麻紙,
“流水線已備妥!分五區(qū):清洗、蒸煮油炸、烘干、研磨、包裝。
人手分組,按件計酬!”
李恪借著火光審視圖紙。
步驟清晰:
大水池淘洗泥沙;
分兩路處理,一路高溫蒸籠殺菌去腥,一路徹底油炸;
送入新建的“熱風窯”——下部燒炭,上部煙道配合可調進風口,力求低溫慢烘、溫度均勻;
烘干的蝗蟲再入改良的石磨碾子,磨成粗細粉末;
最后稱重分裝。
“甚好!明月!”
李恪由衷贊道,
“烘干窯是關節(ji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