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別具一格的衙署,名為“肅正院”。
而此時的肅正院內,卻是人煙稀少,冷清得近乎寂寥。
唯有庭院中的槐樹,默默將花瓣灑落滿地,宛如給地面鋪上了一層素白的薄毯。
秦河拖著裹尸的草席熟門熟路地繞過后花園,徑直推開了東跨院的書房門。
一個佝僂身影正臨窗坐著,手里捏著枚棋子懸在棋盤上空,聽見動靜頭也未抬:
“死了?”
“韓老頭下手太狠了,兩箭穿胸,救不活。”
秦河將草席丟在外邊,自顧自走進去,倒了杯冷茶。
棋盤上“啪”的落子聲響起,那道身影終于轉過身。
赫然是先前在養心殿內,被銘帝稱作薛九的老者。
微弱的晨光里蓋住他佝僂的背脊,讓臉上的幾塊白斑看上去更為明顯:
“韓立就這么讓給你了?”
“他敢不讓么?”
秦河將茶水一飲而盡,對著薛九咧嘴一笑。
“貧嘴!都去安渝待了快一年了,還沒到一品。”
薛九假意挖苦,可嘴角不經意間勾起的弧度,早已暴露了心底的關切。
他溫和地端詳著案幾對面的人,眼底流轉著慈愛的光。
“這一年來辛苦你了,清河。”
薛九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輕輕推到秦河面前:
“你最愛吃的糖糕,嘗嘗。”
秦河挑眉接過,咬了口才發現里頭裹著芝麻餡,他含糊著笑道:
“薛老,這可不是我最喜歡的那家店里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