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賞月聊天
月上中天之際,鐘靈秀腹中的面條饃饃都消化得一干二凈。
她遺憾地停下練功,借著夜色跑去灶房,想看看有沒有剩下的饅頭點(diǎn)心,胡亂塞兩口好果腹。
誰想才推門出去,樹梢便傳來一陣細(xì)語:“儀秀師妹。”
仰頭看去,只見令狐沖藏在疏朗的葉間,鬼鬼祟祟地朝她招手。她縱身上樹,好奇問:“你在這兒干嘛?”
令狐沖借月光打量她片刻,方笑道:“晚飯時不見你出來,怕你被定靜師太關(guān)了禁閉。”
“我練功總是廢寢忘食,師姐們都習(xí)慣了,這才不曾叫我。”鐘靈秀解釋道,“你來得正好,有沒有包子點(diǎn)心,我快餓死了。”
他大笑,又驚覺離客舍太近,被定靜師太聽見就不好了,忙壓低聲音:“瞧瞧這是什么?”說著遞出手掌,上托一塊素帕子,解開一角就有隱約的豆沙香氣,是尚有余熱的甑糕。
“啊。”鐘靈秀如逢甘霖,趕緊接過來塞嘴里,“謝了,你真義氣。”
令狐沖抬手揩過鼻梁,微微一笑:“東道主嘛,總不能讓客人餓肚子。”
鐘靈秀抿唇一笑,三下五除二啃掉甑糕,腹中踏實(shí),嘴巴卻嫌黏,擰起眉梢。
令狐沖見屋中沒有動靜,暗松口氣,正常問:“喝酒不喝?”
“酒?”破案了,他原來是自己偷酒,順便給小伙伴捎點(diǎn)兒點(diǎn)心,但無所謂,她點(diǎn)頭,“喝。”
冷掉的甑糕真有點(diǎn)干巴。
令狐沖拋出一個酒壇,上頭封泥已去,隱約能聞見米糟的氣味,酒液也渾濁。
“米酒啊。”她捧起酒壇聞聞,確定種類,謹(jǐn)慎地嘗一口,甜滋滋的,又有點(diǎn)酸,不怎么好喝,解渴倒是夠了,遂噸噸噸灌了幾大口,抹抹嘴,“謝謝,以后我有錢了肯定請你喝酒。”
令狐沖佯怒:“說這樣的話,莫不是瞧不起我?”
鐘靈秀腦門掛出三條黑線。
有時候,江湖人所謂的江湖豪氣頗為奇葩,不懂他們的腦回路。
“我約朋友喝酒,為什么瞧不起你?”她搖頭,“你真奇怪。”
令狐沖哽住,旋即討?zhàn)垼骸白镞^罪過,善哉善哉,我自罰三杯。”他奪過酒壇,哐哐哐干掉半壇子,酒液沾染衣襟,瞬覺痛快。
月光迢遞而來,籠罩屋舍。
鐘靈秀吹著夜間的涼風(fēng),望明月發(fā)呆,一會兒想,若有一天真的破碎虛空而去,不知道是不是能回家,可轉(zhuǎn)念一想,回去又有何用,她早就死了,父母親友也有心理準(zhǔn)備,無須多眷戀。
人還是要朝前看,往前走,何況武功真的很有意思。
于是又回轉(zhuǎn)到自己的功課上來,不由道:“令狐師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