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鐵鋪暗線（第1頁）

北城的鐵匠鋪在巷子深處，煙囪里冒著黑煙。我和嬴政蹲在對面的茶攤后面，假裝喝茶，眼睛卻盯著鋪子里的動靜。鐵匠鋪老板是個絡腮胡的壯漢，掄著錘子砸鐵塊，火星濺得記地都是。

“不像有問題。”

嬴政低聲說。他換了身趙姬給的粗布短打，頭發用布帶束起來，看著像個普通的趙國少年。

“再等等。”

我說。按我編的說法，那個雜役應該在午時來取東西。現在剛過巳時，還得等一個時辰。

茶攤老板是個瘸腿的老頭，盯著我們的空茶碗，臉拉得老長。我摸出塊碎豆餅遞過去，他眼睛一亮，接過去塞嘴里嚼起來。“你們是來打兵器的？”

他含糊地問，“王鐵匠的手藝好，就是貴。”

“我們找個人。”

我說。

“找人？”

老頭瞥了眼鐵匠鋪，“最近好多人來這兒找人。前幾天還有個秦國人，被巡兵抓了。”

我心里一緊。難道呂不韋的人真出事了？

午時剛到，一個穿著青衫的文士走進鐵匠鋪。他手里拿著把斷劍，遞給王鐵匠。嬴政突然碰了碰我：“是他。”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

那文士袖口果然繡著個暗紋，雖然不是

“呂”

字，但看著像秦國的紋樣。更重要的是，他站在那里時，腰桿挺得筆直，不像普通文士。

“我去試試。”

我說。嬴政拉住我：“小心點。”

我走進鐵匠鋪時，王鐵匠正拿著斷劍看。那文士背對著我，聽見動靜轉過身。他約莫三十多歲，眉眼細長，看著像個讀書人，卻在看見我的瞬間，手按在了腰間

——

那里應該藏著匕首。

“老板，打把匕首。”

我說，故意用燕語夾雜著秦腔。這是我昨晚想的暗號，要是他真是呂不韋的人，應該能聽出秦腔里的門道。

文士的眼神變了變。王鐵匠把斷劍扔給我：“先等會兒，這把劍還沒修好。”

我接過斷劍，突然說：“這劍的淬火不對，應該用漳河水，加三錢硝石。”

這是我從《考工記》里看來的，秦國鑄劍常用這法子。

文士突然笑了：“這位公子懂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