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曄愣神不過片刻便不動聲色地斂起心緒,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他六皇叔也在。
且正看著他。
駱曄本來沒覺得自己剛剛出于意外看了宋昭訓一眼有什么不妥之處,哪知對上他六叔那雙古井不波的眼。
駱曄的心沒來由虛了虛。
旋即意識到自己在心虛,駱峋又覺得好笑。
他對宋昭訓又沒有非分之想,方才也只是出于本能反應看了看,他心虛什么啊?
駱曄忽視臉上的燙意,行到近前和兩位妹妹一道向裴皇后行了跪拜禮。
“孫兒孫女恭請皇祖母圣安。”
皇子受封的在京親王,每月初一十五應進宮來向皇后嫡母請安,親王妃亦如此。
然而實際考慮到成年親王與后宮之間的大防,以及涉及到某些立場問題。
宮外開府的皇子們其實真正一年到頭都不會來坤和宮,更不會涉足后宮。
請安什么的,都是由各自的王妃女兒,或者尚未成年的兒子代勞。
又因著各府的公子郡主們日常要念書,故而孫輩的請安都是每旬休一次,就和官員每十日一休沐的時間一樣。
按說這會兒還沒到孩子們來請安的時辰,但大抵是信王如今被軟禁在府中。
孩子們想好好表現,也就來得早些了。
裴皇后笑瞇瞇受了禮,駱曄兄妹三人起身后又恭恭敬敬朝太子跪拜叩首。
駱峋的目光在駱曄身上停頓片刻,叫了起。
待他兄妹向太子妃問了安,裴皇后便都賜了座和手爐,詢問他們府中近況與學業如何,又道天冷莫要傷寒之類。
都是些日常例行寒暄。
差不多過了一刻鐘,莫院判從內室出來。
道宋昭訓與其腹中皇嗣無礙,還道皇嗣身子尤為強健,適才活躍了數息。
裴皇后聽了高興。
駱曄捧著手爐,聽得心不在焉。
從坤和宮出來經過條條宮道出了宮門,駱曄與兩個妹妹同上了一輛馬車。
其實他該單獨坐一輛的,可誰叫信王挨了罰,信王府如今形勢大不如從前。
他們出門在外自是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張揚,當然,其中不乏也有做戲的成份在。
至于做戲給誰看。
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馬車駛離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