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溫冷然聽得清清楚楚。
她逼著自己低頭,繼續那沒完沒了的抄一行又一行。
那些數字和條款,像一群螞蟻啃著她最后那點驕傲。
久語大廈頂層。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空氣里有檸檬清潔劑的味道,還有一點蘇打餅干的香氣。
我放下簽好的文件,看向休息室門口。
蘇輕語扶著門框,手按著胸口,臉色不太好。
“又反酸了?”
我幾步走過去,手臂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拿過她手里的小半塊蘇打餅干。
“慢點,說了別穿這帶跟的鞋。”
她靠著我緩了緩,那股難受勁兒似乎過去些,才白了我一眼說。
“夠了哈,就兩厘米的跟,跟平底有區別?再被你這么伺候,我真成傷殘了。”
話這么說,身體卻靠得更實。
“傷殘我也認,樂意,今天怎么樣?小家伙鬧沒鬧?”
我的手掌小心地覆上她的小腹,那里已經有了明顯的弧度。
“還行,早上挺乖,剛聞到樓下咖啡味,有點不舒服。”
她放松靠著我,手指無意識在我胸口畫圈說道。
“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能吃下東西。”
“那就好,咖啡味?我讓行政部通知,頂層禁咖啡!”
我立刻要去拿電話。
“哎!別!”
蘇輕語按住我的手,哭笑不得說。
“你講點道理行不行?人家喝咖啡工作怎么了?你還能管空氣,我躲著點聞就行了。”
“我怎么不講道理了?”
我很鄭重說道。
“我老婆聞著不舒服,就是道理,提神喝別的也行,養生茶不好?”
看她堅持,我放下電話,帶她往沙發走。
“行,聽紀太太的,坐下歇會兒?宋無瑕說下午沒事,要不早點走?嬰兒房送來的衣服玩具還沒拆。”
提到嬰兒房,蘇輕語眼睛亮了,剛才的不適好像沒了。
“好啊,那個星空投影儀我還沒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