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音見招拆招,應付的還算得心應手,可有些領導見這么大一個飯店的老板,名氣這么大一個人不也得對自己客客氣氣的。
當即,大男子主義和說教派的心里也上來了,開始指導起沈音音該怎么管理飯店。
沈音音雖然依舊笑著,但明顯臉已經僵了。
本著湊熱鬧來的許真真和秦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鄙夷,好好的一個局,原本歡快氣氛被這幾個所謂的“領導”霍霍地進入了冰點。
“領導,您這話說的真是有水平!咱們沈老板真得好好跟您學學!音音還是太年輕了!對了,音音,我記得你之前就和我提過,咱們店里有一個你特意從沿海城市訂購過來的洋酒,今天怎么樣也得拿出來,讓領導們嘗嘗,好給你建議吧?”
以前的許真真是真覺得自己那么多年沒升上去憋屈,現在真一路高升了,反而沒以前自在了,這不,現在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她已經練得爐火純青!
拍拍領導馬屁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么難事。
果然,幾個被夸贊的領導當即臉上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向許真真的眼神充滿贊許,當即就問她是哪個部門的,夸她邏輯清晰辦事有條理。
“啊!是有這么個事,幾位領導蒞臨,我太激動,給忘記了,這就去給幾位領導取來!”
沈音音當即領會了許真真的意思,朝她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后者有條不紊的應付幾個老登的話,還有閑工夫朝沈音音拋來一個媚眼。
許真真這成長速度果真是讓沈音音大開眼界。
飯店大堂,范姐站在高臺上,看著下面部分顧客離去的背影和更多人臉上的不滿,她表面鎮定,手心卻微微出汗。
她知道這個“定額”的決定非常生硬,像國營時代憑票供應一樣刻板,肯定會得罪人。
但她更深知,如果在卡片突然短缺、場面瀕臨失控、老板又無法請示的緊急關頭,她必須制定一個清晰、強硬、可執行的規則才是最快穩住局面的唯一辦法。
這是她在國營飯店處理無數次“緊俏商品售罄”時積累的鐵律——哪怕挨罵,也要先守住秩序底線。
這是范姐的優點——遇事條理清晰,邏輯通順,敢想敢干,不怕得罪人。
卻也是范姐實打實的一個缺點——思維還停留在以前在國營飯店上工,沒轉換過來,有些死板。
“小翠!”她聲音沉穩地吩咐,“從現在開始,嚴格計數!五百張!發完一張不許多!給后面的同志解釋清楚,態度要好,但原則不能變!”
她又低聲對另一個機靈的服務員說:“快,去庫房找找有沒有硬點的紙片,或者舊菜單也行,裁一裁,看能不能臨時頂上一點……”
“和平飯店”重新開業的鑼鼓余音未散,硝煙味卻已悄然彌漫開來。
“定額五百張”像一道閘門,瞬間截斷了混亂的洪流,但也沖垮了一部分顧客的熱情和信任。
民營企業不比國營飯店,范姐這個決定雖然可以暫時穩定住局面,但也確確實實拉得一些顧客對飯店“出爾反爾”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