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你還記得……”陸恩儀嘴角的弧度未變,依舊是那副溫和有禮的樣子,并沒有當面給他難堪,更沒有彎酸他那天究竟是為了誰才爽約。
然后她岔開了話題,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匯報工作。
“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說。關于你們集團項目專員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是我們所的林晚負責,后續的施工對接,你可以直接讓林經理和她聯系?!?/p>
商執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幾分審視:“所以,這么安排的意思是,你以后就不會經常過來了?”
“那倒不是。”陸恩儀公事公辦地解釋,“只是我后續要負責一個新項目的啟動,精力有限,只會負責幾個關鍵的技術節點。日常的跟進,林晚完全可以勝任?!?/p>
“新項目啟動……”商執聿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遍,他忽然抬起眼,問道,“需要全封閉進行嗎?大概多久?”
陸恩儀端著茶杯的手,指尖幾不可察地一頓。
他發現了什么?
她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神色未變,甚至還扯出一抹淡笑:“怎么突然問這個?我的項目需要封閉研究,又不是第一次了。”
確實不是第一次。只不過以前那些最多半個月、一個月的封閉,對于一年也見不了幾面的商執聿而言,大概就跟她去外地出差沒什么區別,他從未真正關心過。
“沒什么?!鄙虉添彩栈啬抗?,語氣似乎軟化了下來,“只是覺得,在春城的時候,是我不好。所以想……等你這次項目結束,我們找個時間,正式出去旅游一次,就我們兩個人?!?/p>
又是這樣。
陸恩儀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
“到時候再說吧。”她嘴上應付著,笑容里透著顯而易見的敷衍。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氣氛在客氣的表象下,是令人窒息的疏離。
快結束時,商執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狀似隨意地問她:“想不想搬到玫瑰莊園去住?”
陸恩儀覺得莫名其妙。
她放下筷子,不解地看著他:“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搬家?難道……云水灣有別人要住了?”
她只是隨口一問,帶著幾分不經意的調侃。
話音落下的瞬間,對面商執聿的表情卻頃刻間凝固了,一絲極不自然的神色從他臉上飛快閃過。
陸恩儀正想追問,口袋里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研究所的同事打來,詢問一個實驗數據的緊急問題。
她只好先接起電話。
等到她掛斷電話時,商執聿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仿佛剛才的僵硬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