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杰重重地嘆了口氣,慘笑了一聲說:其實,我本不想再回憶起那些經歷。但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我是兩個月半前來的這里,那時候,張恒就已經是病區的老大了。”
“我呢,得的是情感障礙癥,剛來的那段時間,病得還挺重。經常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特別的傷感?!?/p>
“比如,有人踩死了一只蟲子,我看到后,會在蟲子的尸體旁默哀。有人搬離了重病區,我也會因為舍不得而哭得稀里嘩啦?!?/p>
趙偉杰說的這些,林順之前和我提到過,不過我并沒有開口打斷他,而是默默的繼續聽著。
“陳斌是晚我兩個星期搬來的,他這個人會溜須拍馬,沒多久,就當了張恒的頭號馬仔,經常在其他病人面前狗仗人勢?!?/p>
“我呢,那會兒性格挺懦弱的,就成了他經常欺負的對象?!?/p>
“我記得有一次,我去上廁所,當時他和張恒也在。陳斌在撒尿的時候,故意轉了個身,尿了我一身的尿。每個病人只有一套病號服,除非換了病區,否則就算身上的病號服再臟再臭,也只能一直穿著。我就這樣,一直穿著沾著尿的病號服。”
“還有一次,陳斌和張恒抽完煙,讓我把煙頭吞下去。我不肯,陳斌就拿著煙頭硬往我嘴里塞。我反抗,張恒就對我拳打腳踢。我打不過張恒,只能一邊哭,一邊把煙頭硬生生地吞到了肚子里。”
“還有一次,陳斌為了整我,讓我把內褲脫了下來,撕成一條,在我的下面綁了個結。然后讓其他病人輪流看著我,不讓我解開。我就這樣,活生生地憋了整整三天的尿,憋到最后肚子脹得像個氣球,被病院的護士發現后,才被解開。當時我那里已經腫得不像樣了。”
“后來,我的病好了一點,加上后面新來的病人們替我分擔了火力,我才好過了一些。但這些痛苦的經歷就像一根刺一樣扎在我的心里!你說于東澤,我現在就算殺了陳斌,是不是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聽完趙偉杰的講述后,我再看縮在床上瑟瑟發抖的陳斌,一瞬間覺得自己真他媽該死?。?/p>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剛剛為什么要當那個圣母婊去攔著趙偉杰和李海龍呢?
我拍了拍趙偉杰的肩膀,然后又走到李海龍身邊嘆了口氣說:海龍,剛剛是我不對,我跟你道個歉。
李海龍倒也是大度,聳了聳肩說:小事,你畢竟剛來嘛,不知道這個陳斌之前都做過什么。能理解,能理解。不過你小子力氣還真是大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
“沒有,沒有。真的抱歉了?!?/p>
說完,我又轉過身走到了陳斌身邊,直接將他硬生生的又塞回了被子里。
“偉杰,海龍,你們兩個繼續吧?!?/p>
聞言,趙偉杰和李海龍一齊看向了我,爾后兩個相視一笑,繼續開始折磨起了陳斌。
一直到白云天回來,他們兩個這才停手。
又過了十幾分鐘,胡世榮也吃飽喝足地回到了病房。
這邊病房里的所有人剛湊齊,病區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聽到開門聲,我下意識地探出腦袋朝外面看了看。
只見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豐滿,模樣俊俏的女護士走進了病區。我猜,這個護士就是寧護士口中的呂護士了。
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黑衣男子。這個黑衣男子我見過,就是之前和王醫生一起帶走我和張恒的那個。
黑衣男子的兩只手還分別拎著兩個男人。